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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梦阮前世也学过画,不过仅限于业余爱好,能有现在画出来的水平,完全是托了原主的福。陶家是书香门第,琴棋书画那是必修课,陶静轩和葛氏虽然疼爱陶梦阮,但该学的东西上面一点都不含糊,加上原主最喜欢的就是画画,哪怕让陶梦阮荒疏了许久,拿出来也一点都不会丢人。
陶梦阮将画纸放好,看向宁阳郡主和赵锦竹,道:“你们的呢?让我看看!”
宁阳郡主自是一点都不扭捏的将写好的纸展开,陶梦阮默读了一遍,心里不由感叹,这个时代不得了啊,一个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作诗填词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陶梦阮看过宁阳郡主的,又去看赵锦竹的,大约是从小喜欢书呆子哥哥的缘故,赵锦竹虽然表示喜欢练武,但才华也一点都不差,甚至比起宁阳郡主来,还算稍胜一筹。只是,陶梦阮抬手轻轻碰了一下第一个字第一笔的位置,微微蹙起眉头。
“怎么了?”赵锦竹见陶梦阮细微的表情变化,也凑过去看,她应该没犯什么错误吧!
陶梦阮没有说话,凑近了些闻了闻,又去看桌上的笔墨和水,然后,默默地将盛水的小瓷缸移开,把自己用的水放到两人面前,道:“你们重新磨墨,重新誊抄一份吧!”
宁阳郡主和赵锦竹对视一眼,都有些惊异,但看陶梦阮也不像拿她们消遣的模样,还是重新拿了纸,磨墨重新誊写一遍。陶梦阮看着她们写,目光落在立在不远处的小丫头身上,小丫头保持着低头垂眸的样子,但微微颤动的身子表示她现在一点都不平静。
陶梦阮微微勾唇,没想到谢姨娘没了,谢家在太子府还有其他的眼线,不过在太子府安排人手也没有那么容易,用来算计她们一回,会不会太可惜了些?反正陶梦阮是没打算放过她。
等宁阳郡主和赵锦竹将诗重新誊抄了一遍,那边明侧妃已经提了小锤子,不轻不重的敲了锣,示意可以将稿子送过去了。为了避嫌,写好的书稿画稿都由各自信任的丫头送过去,免得人家说主办方趁机动手脚,有那还没写好的,此时正飞快的收笔,来不及吹干就叫丫头捧了上去。
将稿子交上去了,宁阳郡主和赵锦竹才有功夫问追问。陶梦阮也没有说话,冲着刚刚卷起来的纸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人自己看。
两人将卷起来的纸打开,一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原本好好地两幅字,此时有好几处都有些斑驳,尤其是收笔的地方,断了的墨仿佛让人硬生生掐断了一般,就算能看得出字词来,单单这糟糕透了的书写,就能给她们判个不及格。纵然不是十分看重这诗会的结果,也绝对不能拿个不及格啊!别说丢脸,回家还不得让大人骂死。
“这、这是怎么回事……”
“喏,”陶梦阮指了指小瓷缸里面的水,她准备画画,要用的水多些,所以专门叫人去取。虽然还是那动手脚的人,可这种东西价值不菲,估计他们也没有多准备一份吧。
宁阳郡主和赵锦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一起看向那小丫头,小丫头缩了缩肩膀,想求饶,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一侧目,只见陶梦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便知陶梦阮早已发现了,且对她做了什么。
“自己找太子妃坦白,还是让谢家灭了你的口,你自己挑吧!”若非谢清艳明晃晃的恶意,陶梦阮还真想不到她,毕竟这小手段,也就是让人丢个脸,不大符合谢家出手的标准,看来,谢清艳比起谢芳艳来,还稚嫩得多。那药汁没有别的作用,但用得好了,所发挥的作用还是不小的,比如,用在太子给皇帝的寿礼贺词什么的上面,说不定还能挑拨人家父子关系。
陶梦阮只是自己发散了一下脑洞,却不知,谢家本来的设定就是这样的。谢清艳不知道那么长远的打算,只听说太子府还有这么一颗暗棋,手里还有这么一种神奇的药水,自认为这么一点小动作不会有什么影响,更不会有人发现。当然,若非陶梦阮选择作画,而宁阳郡主和赵锦竹两个要等她,估计还真就成功了,毕竟最后展示让人观赏的只有上品的作品,中下品以下的,为了给人留点面子,连名字都不会念,谁会自己跳出来丢脸啊!
平定品级需要一段时间,接下来又是自由活动茶话会时间。陶梦阮来了,总不能光跟宁阳郡主两个说话,以前认识的人也要见见,尤其是作为表姐的葛婧。陶梦阮跟宁阳郡主说了一声,便起身去寻葛婧,这园子不大不小的,想要寻人也不太容易,好在之前葛婧便准备寻她,陶梦阮走了一段,便见到跟两个小姑娘走在一起的葛婧。
两个小姑娘陶梦阮都不认得,互相报了姓名便一起坐下来,葛婧来得早,一直没见陶梦阮,便问道:“表妹,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我之前就寻了你一圈,后来见到你,你又让宁阳郡主拉去了。”
“来得也不晚,只是恰好在外面被堵住了,这才晚了些。”陶梦阮解释道。
“那我运气比较好,刚好在那之前!”今日的来宾让那一出分隔成两段,他们先来的,比起后面被堵了的,整整早到了小半个时辰。
“可不是嘛,我容易晕车,耽误了那么久,这会儿还犯难受呢!也不知哪家姑娘,多大点事还要吵闹一回,这样的人我可不敢结交。”葛婧旁边的橘色衣裳少女说着还吐了吐舌头,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陶梦阮听她自己介绍,名叫冯瑞雪,是顺安候府的孙女。
早年册封的五家侯府关系一直都算不错,虽然有三家已经有些落魄了,但也一直都有往来,冯家跟葛家的关系自然更好些,葛老夫人和冯老夫人每年还会一起出门避暑。长辈们关系好了小辈自然也熟悉些,陶梦阮在葛家的时间不少,但熟悉的是冯瑞雪的堂姐冯明雪,冯瑞雪的父亲是次子,早些年外放做官,冯瑞雪也跟了去,陶梦阮并不曾见过。冯明雪的父亲虽然是世子,但才能并不出众,这些年也只是稳稳地坐着工部的职,从工部的员外做到如今侍郎的位置,相比起冯瑞雪的父亲如今已经做到从三品的官职,就平庸了些。
陶梦阮知道葛家葛闻瑞和葛闻远两个尚且互相不服气呢,冯家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否则,冯明雪今年十五了,婚事还没定下来,这场春日宴原该冯明雪过来才是,毕竟冯瑞雪今年才十三。陶梦阮头一起见冯瑞雪,对她有什么偏见倒是谈不上,只是不大喜欢冯瑞雪扭扭捏捏的腔调,闻言也没有接话。
葛婧跟冯明雪更熟悉些,对冯瑞雪装腔作势的腔调也不大喜欢,只呵呵笑道:“早前听说宋家姑娘跟于家姑娘有些嫌隙,想来是一时恼了,忘了场合。”
冯明雪听出了葛婧语气里的疏离,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了。另一个姑娘微微皱眉,道:“冯家姑娘性子忒大了些。”
葛婧摇摇头,道:“我从前见她时还不是这个样子,没想到一两年间,就养成这般性子了,婉思姐姐莫与她计较。”
陈婉思摇摇头,知道葛婧跟冯明雪关系不错,对冯明雪的堂妹也照拂几分,只是冯瑞雪看葛婧的目光,分明是瞧不起的,只不再提这话。
葛婧心直口快,但这点敏感还是有的,早些时候她跟冯瑞雪接触不多,但大约两人都是侯府二房的女儿,走在一起也有些亲近,虽谈不上好姐妹,但冯瑞雪如今瞧不上她,她还是有些难过。可想想也就释然了,当初定了亲,文家都能毫不留情的退婚,何况只是说过几回话的小姑娘,如今她父亲被贬,人家父亲高升,瞧不上她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
陶梦阮没再提这事,同葛婧坐了坐,便起身去寻邢曼烟。
邢曼烟依然一个人坐着,陶梦阮过去,她便提了壶给陶梦阮灌水,笑道:“瞧你走了一圈,渴了吧!先喝些水我们再说话。”
陶梦阮端了水喝,好久不见,瞧着邢曼烟气色倒是好得多了,不由打趣道:“曼烟姐姐,你这样高兴的模样,看来最近有什么喜事啊!”
邢曼烟脸色微红,冲陶梦阮挥挥手,道:“去去,胡说什么!我今日得了一首好诗,等会儿叫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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