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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允植、鱼允中、金弘集三人都是事大派的代表性人物,除了年纪较长之外,他们都能说一口流利的高丽味普通话,更能听懂袁慰亭那口流利的普通话。
袁慰亭坐的笔直,坦率的对这三位高丽重要任务说着自己的想法,“诸位大人,如果能建成铁路警察系统,除了镇压针对铁路的盗贼团伙,更能让整个高丽学到中国的警察与司法系统。我知道诸位一直希望能够在高丽建成和中国那样的司法体系,到现在为止这种建议一直有人提,可始终无法在高丽王庭得到通过。诸位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
这三位听着袁慰亭这位年轻人激昂慷慨的话,神色都很淡定。袁慰亭今年不过二十五岁,和高丽那帮年轻人一样,他冲劲十足,野心勃勃,再加上他这番话,整个就是一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小子。
高丽当了中国上千年的属国,虽然没有中国那种深厚的历史,作为中华文化的次生文明,高丽好歹也是有一千多年历史的文明国家。袁慰亭这种试图夺取一部分权力的想法在高丽历史上也不是只出现了一次两次而已。按照传统的说法,这叫做“生事”!这是奸佞小人们试图获取把更多权力归到他们自己手中的标准做法。
三人虽然不愿意立刻唱反调,却也没有附和支持袁世凯的意思。袁慰亭仿佛没看出三人的想法,他态度强硬的继续说道:“此事不是要不要干,而是怎么干的问题。我请三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过来,就是想让三位前辈负起责任,铁路公安、铁路检察院、铁路法院,这三个职务还请三位自己各选一个。”
见袁慰亭居然搞起了硬性摊派,三位高丽大人物终于有些不安起来。鱼允中说道:“袁书记,这么做不合适吧?”
“三位是不想出任这三个职务喽?”袁慰亭的话直指核心。
三人都是一愣,袁慰亭这莽撞小子说话倒是有点厉害,他的态度更是强硬。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金允植开口问道:“若是我们不想出任这三个职务的话,袁书记又准备怎么做?”
袁世凯带着毫不妥协的微笑对三人说道:“若是三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不愿意出任这三个职务,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咱们铁路系统里头其他高丽贤者出任。若是铁路系统里头的高丽贤者都不肯出来任职,那说不得,我们就只能推举我们中国的人员来出任这三个职务。而且一旦选出之后,我将向皇帝陛下写个报告,请皇帝陛下通过诏令的形式确定人选。”
听了这话,金允植、鱼允中、金弘集三人的脸色就变得更加不好看起来。一个小小的高丽铁路与电报总公司党委书记,居然试图用皇帝韦泽的名义来对高丽施压影响。金允植、鱼允中、金弘集三人都在南京铁道学院上学,他们知道铁路虽然很强大,在中国也根本不是什么决定国家政策的部门。
金弘集带着不爽的表情,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没想到袁书记你还能上达天听呢。”
听着这话,袁世凯爽朗一笑,“哈哈,三位虽然在中国待了几年,可是对中国的政治却是完全没了解啊。这件事不是能否上达天听的事情,我国制度的核心理念就是推动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发展又要和社会制度相配合。不管是皇帝陛下还是党政军都认同这种理念,我作为光复党的党员,自然也要认同党的纲领。建立铁路公、检、法,本身就是基于这种理念而产生的制度方法,我袁慰亭可不是以我个人名义请求皇帝陛下给我以支持,而是我国的制度支持我的这种做法。我这么讲,不知道三位可否明白?”
袁慰亭说的如此清楚明白,如果是民朝有一定级别的官员,或者是光复党有一定资历的党员,那是一定明白的。不过高丽的名流却无法明白,金允植、鱼允中、金弘集三人即便是高丽比较优秀的人物,他们只达到了似懂非懂的程度。也不能怪这三人落后,封建制度从不会考虑封建权力之外的核心。光复党三十年来始终致力于推动工业发展,现在又开始推动资本营运的发展。搞这些的目的都是要促进生产力发展。袁慰亭的报告不是上达天听,若是袁慰亭完不成该干的工作,上头就不会放过他。在袁慰亭在工作进程当中需要得到支持的时候,上头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既然袁慰亭态度如此强硬,,金允植、鱼允中、金弘集三人也没有立刻妥协的意思,这谈话也就到此为止了。金允植问道:“我等在思量一下,袁书记可否宽限几天?”
袁慰亭爽快的答道:“顶多三天,若是三天内得不到三位的答复,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另请高明了。”
送走了三人之后,袁慰亭立刻就去火车站迎接高丽铁路工会的代表。这些工会代表们都是高丽人,在袁慰亭到高丽各车站去巡视的时候,这帮人都知道了袁慰亭是现在高丽铁路与电报总公司的大人物。即便是对他不熟悉,见到袁慰亭书记亲自来接,代表们也受宠若惊的鞠躬问好。
每个大站都来了两名工会代表,普通的小站来了一名工会代表。位于汉城郊外的铁道与电报总公司总部是个钢筋水泥的六层建筑,在整个高丽也算是极为出名的大建筑。不少工会代表都是第一次来,远远看到这幢建筑之后就被这恢弘的气势给震慑住了。走进了宽敞的中央大厅,看到中央大厅里面从三楼垂下来的巨大水晶玻璃吊灯,这帮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工会代表们都傻了眼。他们从没想到世上还能有如一棵大树办高大的奢华装饰,沿着环形中央阶梯拾级而上,光滑的水磨石台阶,锃亮的带造型的不锈钢栏杆,打磨的细致的胡桃木楼梯扶手,让那帮觉得各个火车站崭新的两层楼房就很不错的工会代表大气都不敢出。
会议在总公司大会议室里面召开,,站在讲台上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下面这群高丽工会代表之后,袁慰亭用不怎么流利的高丽话大声说道:“大家伙应该知道谁该给你们发薪水吧?有没有不知道的?”
这些高丽工会代表还真没人不知道,铁路和电报公司发饷是采取排队制度,根据工作的忙碌情况由中国的站长、副站长、会计们亲自发放。最初这么做的原因是高丽工头会克扣下面工人的薪水。袁慰亭可不仅仅是因为那篇论述韦泽陛下在高丽地位的文章才一举成名的,在他当平壤车站会计的时候,就以亲自发饷的方式杜绝了工头对工人的盘剥克扣。而且袁慰亭发饷的时候,还向高丽工人提出了几个问题,“是谁在给你们发饷?”“是谁不克扣你们工资的人?”“你们靠谁吃饭?”“谁真的对你们好?”
这些问题非常有效的让高丽工人高清了现状,认清了谁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自此之后,在铁路上工作的高丽人也不再敢抗拒铁路公司的命令。也不是没有人试图反抗一下,这些曾经的反抗者统统以滚蛋作为结尾。
“诸位,去年针对铁路的盗窃已经让我们损失极大,你们知道这些损失有多大么?”袁慰亭问道。
工会代表,还是高丽代表怎么可能知道损失了多少,他们没人敢吭声。袁慰亭换了个说法,“那扣了你们多少工资,你们总知道吧?”
此言一出,会场里面登时响起了一片交头接耳的嗡嗡声。头几年过春节的时候,铁路不说给一笔年终奖,至少也会发双饷。可今年别说年终奖,连双饷都没有,铁路只给了五十斤牛羊肉让他们过年。在高丽这地方,连续几年月月有薪水可拿,这已经是天堂般的生活。在农村,随便有个灾荒,那就要饿肚子。即便是地主不至于饿着,可地主手里却缺乏现钱。别说铁路公司这帮人自己完全靠这些薪水过活,就是铁路公司的家属也是靠这些薪水度日。今年过年的时候大家还指望着能够靠年终奖和双薪给家里添点东西,那帮单身的小子还希望能够靠这些钱交了聘礼,娶了媳妇。只给了些牛羊肉过年,让这些人的梦想都打了水漂。
听袁慰亭这么一问,这帮原本不敢开口的工会代表们终于忍不住说起话来。袁慰亭连拍几下桌子,大会议室里面再次安静下来。袁慰亭大声说道:“我现在告诉大家,光铁路上丢的东西,大家全年的薪水都赔进去也不够赔!”
所有人几乎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吓人了!
袁慰亭锐利的目光再次扫视了这帮工会代表一番,他大声喝道:“现在只是不发年终奖,如果这样的局面改不过来,我们接下来就只能扣大家工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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