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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离别苦（第2页）

“丫头！”赵海想要说不卖，最终现实还是压垮了他，他没有说，走上前，抱住丫头，哽咽说道：“对不起！”

这时候大牛匆忙跑来喊道：“爹，不好了，娘吐血晕倒了！”

赵海慌乱回家，赵海娘也忙去帮忙，大牛内疚不已，是他，是他告诉了娘爹要卖妹妹，娘才受了刺激的！

找来了大夫，大夫摇头无奈道：“她现在身体已经挺到极限了，要么现在人参为引入药，或许还能延长个年的寿命，如果不能，那现在就办后事吧！”

“爹，我们去买药！”丫头看明白了，坚定的说，她要娘活着，或许娘看不到自己嫁人了，但是，她不想娘死，死了就和村里其他死了的人一样，被埋在冰冷的土里面，再也回不来了，她不要！

“丫头。”赵海明白了女儿的意思，现在情况危机，他舍不得妻子，也舍不得女儿，可是两个人非得选一个的话，他只能放弃女儿了，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爹，我去吧！”大牛道，

“大牛，别胡闹，和阿奶在家照顾你娘！”赵海娘心疼儿子，心疼孙子，也心疼孙女，但是真要取舍，她放弃了丫头，没办法，这就是命，穷人的命！

丫头对大牛笑道：“哥哥，你要好好照顾娘啊，替我的份一起好好孝顺爹和娘！”

大牛哭了，他想再抱一抱妹妹，可是赵海娘死死拉着他，不让，她怕大家心软，她怕丫头反悔！

丫头跑去给昏迷的赵氏磕了三个头，走走上前亲了亲她的脸，轻声说道：“娘，你要好好的！”

然后转身，拉着赵海跑了，身后是哥哥的哭声，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也哭，她怕她反悔，她也怕爹爹反悔，然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娘断气。

到了镇上，赵海和丫头说：“丫头，爹不是好爹，你忘了爹吧，忘了这个家，以后你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你要好好活着，知道么。”

丫头对赵海笑道：“爹是好爹，我会想着你们的，你们都在我心里，我不是一个人，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找你们的，爹不要难过！”

父母两人来到了专门买卖人口的地方，在四方国，是允许人口买卖的，只要是自愿的，官府不追究，总比都死了强，管怎么地，这也算是一跳活路了不是？

“活契二十五两，死契五十两，怎么卖？”一个尖嘴的男人冷漠的问，他似乎见惯了这种事情，没有一点同情心，天下苦人多了，也同情不过来。

“这活契怎么讲？死契又怎么讲？”赵海问，

“活契就是以后存够了钱可以双倍给本家，就能赎身做良民，死契就是有钱也不行，主家不开恩，一辈子都是奴，以后子孙后代都是奴！”那男人道，

“那，我们卖活契。”赵海道，想着卖了地估计也够了，怎么也得给丫头一个活路，这是做父亲最后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爹，那样钱会不会不够？”丫头问，她不懂什么死契活契的，她就想多卖点钱，

“够了，”赵海摸了摸丫头的头，对丫头道：“孩子，你努力存钱吧，存够了钱给自己赎身，你就可以回来找爹娘了。”

丫头眼睛亮了亮，开心笑道：“丫头记住了，一定会努力的！”

那男人撇撇嘴，真的成了奴，管是活契还是死契，都会身不由己的，以后能再见的寥寥无几。心中如此想着，手上也没闲着，拟定好买卖文书，盖章签字画押，把丫头的卖身契分了三份，自己一份，赵海一份，衙门一份，以后丫头就是奴了，最低下那种人，死活不由己，而且还不能逃，官府是有档案的，逃奴，哼嗯，下场会生不如死！

赵海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怀着对女儿的愧疚，他的后半辈子都不会安宁了，活得艰难，又不敢也不能死，这就是这世道上大多他这样的中年男人的命！

“走吧！”男人领着丫头到了后院，里面已经有四个女孩了，丫头找到一个角落，乖乖站着，低头，她在流泪，是的，她一直忍着没哭，直到赵海转身走的时候，丫头的眼泪再也收不住了，她也怕啊，未来不知道什么样，一切都是陌生的，她也难过啊，她不想离开娘亲，爹爹，哥哥，一天之间什么都变了，小小的她也很无助，其实，她想要有个人抱着她说没事，有个人坚定的挽留她，可是虽然年纪小，但她也明白，大家都放弃她了，再面对选择的时候，她，没有人坚守！

怨么？

有的，可是她没有办法，那是娘亲啊，她最爱的娘亲，她不能没有娘，哪怕娘不在身边，只要活着，就好！

“别哭哭啼啼的了！”这时门口那个男人又进来了，还有另一个男人，带进来一个女孩，那女孩一直再哭，不是丫头这种无声流泪，而是哇哇大哭，男人很不耐烦，粗鲁的推进来，

“侯三，你轻点，要是摔坏了，仔细花姐扒了你的皮！”一开始带丫头进来的男人道，

“哎呦，侯四，你倒是会怜香惜玉了！”侯三讽刺道，

“你俩闲扯什么呢！”这时候进来一肥胖壮实的女人，嘴巴下还有一个大痦子，她一进来，侯三侯四都老实了，

女人环顾屋里六个女孩道：“以后叫我花姐，这两个是侯三侯四，你们亲人把你们卖了，不管什么原因，都是你情我愿的，怪不到我们头上，今晚我们就启程，以后路上都老实听话些，不然别怪花姐心狠！”花姐说完，又对侯三侯四道：“看好些，这些个都是钱，知道不，整丢了一个，仔细你们的皮！”

“知道了花姐，您放心！”侯三侯四一头哈腰道，

三人又出了房间，门口上了锁，丫头仔细看了一下，屋里除了她，还有五个女孩，一个是刚进来的，看着七八岁的样子，一直哭，丫头偷偷取名叫她哭哭姐姐，然后她旁边那个年纪最大，看着有十三四岁，丫头偷摸在心中叫她大姐姐，大姐姐旁边的也有十一二岁了，是这里最漂亮的，丫头给她取名叫漂亮姐姐，漂亮姐姐旁边那个和漂亮姐姐看着差不多大，但是看着脸色不好，暂时叫她病姐姐吧，病姐姐旁边也是丫头自己挨着的，是和哭姐姐差不多大的，丫头看她的时候，她也看丫头，还对丫头笑了笑，丫头心中暗自叫她笑姐姐。

六个女孩谁也没说话，可能到了陌生环境，大家都比较拘谨吧，未来如何，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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