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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一个哭就会有人给糖吃的小孩,也不是一个把自己痛处当故事讲出来就会有人可怜她命苦的人,不管用何种方法,不管内心如何的波澜壮阔,表面上她都会做到心如止水的平静,也从未有人识出她的破绽。
今日他将她护到他身后的那一刻,易琳所有的铠甲瞬间倾卸,那些原本心底里无力,害怕,慌乱在那瞬全都被他抵挡。
好像给了她可以当回一个正常人的机会,让她知道疼其实可以哭,不用藏。
他道:“我不想知道。”
她目不斜视地看着心里最重要的人,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可依旧无声,她看着阮清时从难以言表的慌乱到眼眶慢慢变红,后面的话语被藏匿在温声细语里。
他轻抹掉她脸庞的泪渍,将她拥入怀里,“不是因你口中所描述的不堪,也不是你所想的以为我会厌弃,而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在想一遍那些痛苦的事。”
“琳琳。”
他真的红了眼角,他以前从未和谁共情,直到有她的出现,起初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姑娘,不慌不乱地闯入他的世界,他就已经开始与她喜怒一道,悲喜与共了。
他温润的手掌安抚着她的发丝,“我知道你以前的生活不是很好,如果你不愿提起,我便不去打听,不去问,如果有一天你想告诉我了,也可以,但我不希望你用那么不好的词语描述自己,我会心疼。”
洗手间的灯光色是明亮的,阮清时站在易琳前方,她一抬头,就看见他身后的光,异常耀眼。
从未,从未像此刻一般,她感觉她身后不再是冰凉的墙壁,难听的谣言,而是像阳光终察觉她的存在,无私地将光撒向她。
此刻好似心里那股被抬起的兵荒马乱被他安抚下去,下一秒,鼻尖处传来的酸感,大脑像被重重一击,她终是哭出了声,但还是小小的抽泣声。
易琳颤巍着身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值钱的掉着。
有人说,人生起起伏伏,总会有过不去的砍,但终将会被时间治愈,释怀曾经的迷茫,伤痛,不甘与迷惘。可是易琳并没有得到时间的垂怜,时间越长,她心里的伤越深。
张大勇一案后,代正宇怕伤及到代家的声誉,对那些知情的人都用重金封口,不让事情外露,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不思量语言伤人后果的那些人,一传十十传百,各种猜测,各种吸引人的版本的剧情都编得出来。
听的人是尽兴了,但最终伤的却只有她一人。
“不要跟她玩,这小孩可可怕了,”放学接孩的路上,有父母看见自家孩子要是与易琳走得近了,就会把孩子拉到身边来,生怕她会害了自家孩子。也会有那种很不解的小孩问,“为什么,妈妈,这个姐姐生的好漂亮,为什么不能跟她玩?”
妈妈说,“你知道什么,她杀过人的,快回家,真晦气。”然后抱着自己孩子疾步离开。
那段时间,小镇上的人都会在茶余饭后谈论这个案子,因被重金封了口的人多,那些没被封口的就开始瞎传,“我听说啊是这个孩子家里有钱,往上面使了,现在才会好端端的。”
南街街口的:“虽然说那个张大勇平时也不是什么好货,好色好赌,但一个十一岁的女娃子能把他撂倒还真是厉害啊。”
南街街巷的:“那可可怕的很,我有好几次遇到过那女娃子,长得是真俊,但人就是不说话不笑,指不定心里有多少病呢。”
北街馄饨摊的:“听说人家那些有钱人家是有病医不好才会把小孩送到下乡养哩,肯定是有的嘞。”
南街烧烤店的:“你们还记得张大勇养的那只胖猫不拉?我听住在她家大房子旁边的老乡说,晚上老是能听见从那姑娘的房间窗户那听见猫叫声,叫得那是一个惨。”
南亭边服装店的:“你们不要讲了哇,怎么越讲越恐怖啊,一个小姑娘在虐待猫听着就怪吓人的了。”
南街街巷的:“我看呐十有八九就是,那些平日里闷声不吭的人指不定心里多坏呢!”
北街理发店的:“你说说这世道,一个小女孩家家的长那么好看干啥子啦,我看啊长得丑点错不了。”
这些风言风语最终传到了代正宇耳朵里,就算他们说的那些没有半点真,他也害怕事情闹大,丢了代家的脸。便把易琳送去了别的小镇上。
正当防卫是法律对她的判决,可还要因为她长得好看,生在了有钱的家族,却要受着不该受的委屈,莫须有的冤枉,在没有尽头的深渊里自己一个人苦苦熬着。
八岁之后的易琳,没了母亲,在别人还只知道玩和开心的年纪,她已经飘零在这世俗间,没有亲人,没有陪伴,没有朋友,痛了自己抗,疼了自己忍,委屈自己受,天大的事再难挨也要挨。
夜上八九点,廖家的宅落灯光正通明,二层的客厅里的话语声不断。
“依依身体好点了吗?”黎萍把身体靠到沙发里,只有她和王琪两人,闺蜜在,她也没了那么多的拘束,像与家人闲聊般,“我过两天去医院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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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琪品了口佣人端上来的花茶,“不用了,她快要出院了,走来走去也麻烦,我把她直接送到你家来就好,下个星期王家祭祖,就劳烦你帮我照看一依了。”
“哎,劳烦可不敢当啊,我好歹也是一依的干妈,这假客气代夫人就不必说与我听了。”
王琪见状也跟着皮起来,“我还说等依依出院后,让她谢谢她的舒安哥,就道声谢吧,毕竟咋俩感情这么好,现在廖夫人这样说,那就算了,还是以身相许吧。”
黎萍斜了眼王琪,“可以啊,白捡了个儿媳,倒是季家不乐意了。”
但凡了解一点代家的势力,就会知道代一依与季离风的婚约,黎萍虽没去参加两个后辈的订婚宴,但订婚宴上的意外闹幕她也听说了,“你真的乐意依依嫁到季家去?我听说季家那小子品行可是不太好,你不考虑考虑清楚?”
“这件事,我能怎么办?”王琪把茶杯放下,语气皆是无奈。“我公公亲定了这门婚事,代家肯定是要嫁一个女儿过去的,我反对也没有用,原本就定了一琳,她年纪和季离风正合适,可后来代家寿宴上的事你不也听说了么,阮家少爷亲自过来抢了婚事,那这件事只能落到依依头上,没有别的办法。”
“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出身的人家,婚事大都不能自己做主的。”
黎萍当然明白,出身在显赫之家,婚事自然会被长辈拿来当做换取更长远利益的筹码,她们的心意喜好从来不是被考虑的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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