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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天真人冷笑道:“那是她心地慈善,看你幼小可怜,这才留你一命,哪里知道你生性卑劣无可救药,真是狗彘不如之辈。”
渡危高声怒斥道:“你骂我是狗彘不如,可你们又好到哪里去!同门相残,下手狠毒,连小儿都不放过,我若不奴颜屈膝低三下四给你们磕这几十个响头,早就被你们杀了,哪里还有我今天?说什么心地慈善,全是假话。不过当我是无用之物罢了。我呸!呸!呸!一帮假仁假义之徒,有什么资格说我。”渡危越骂越凶,似乎浑然不觉邓文忠等人的逐渐靠近。
渡危又道:“我以为昆仑山除了天玄宫之外,其它的早就毁了,彤霞仙子对我所言句句是实,是为我好,哪里知道她……”
渡危正自说话,邓文忠、巴文吉等人已然循着声音摸到左近,一句“住口!”二人同时出手,两道硕大剑光往一株大树的树冠射去,咔嚓声响,剑光扫过,掉下来无数断枝落叶。大喝声中,渡危骑着那怪物从树冠冲天而起,单手一放,雷声一震,下方那株大树主干之上红光一闪,露出一个红符来,红符血迹斑斑,竟是鲜血所画,连同他胯下那怪物的胸膛亦红光大亮。只见周围林中连续闪起红光,一座早已布好的符阵显露原形,把悬天真人及彤霞大师等人尽数包围其中。
渡危叫道:“这五行大阵除是我死,否则休想跳出这五行禁制之中。”骑着那怪物往下一落,横在邓文忠与巴文吉面前,把手一抬,数片落叶在掌心旋转,接着火光一闪,落叶瞬间消失,数道霹雳接连响起,隆隆一声巨响,把邓文忠打得口吐鲜血,面目焦黑,飞出去数丈来远。巴文吉急忙扶了邓文忠退回。
渡危道:“我在这地方住了上百年,哪里也不能去,唯有与草木为伍,这里的一切就是我的世界,你们敢到我的地盘撒野,嘿嘿,真是不自量力。”
彤霞大师黯然道:“渡危,让你时常饱受寂寞孤单之苦,是我的不对。”
渡危注视着彤霞大师,眼神复杂,突然狞笑道:“我今日便要戳穿你的伪善,让大家看看这清高孤傲的彤霞仙子其实是什么人。”
当着众多昆仑弟子的面,渡危指着彤霞大师道:“你们哪里知道,她藏污纳垢,纳我于此,偷欢密林,人前是个得道高徒,天玄宫的宫主,人后便是一个恋色偷欢的……荡妇!”
荡妇之言一出,彤霞大师面色惨白,点指渡危道:“你……你胡说什么?”
惊听此消息,众多昆仑弟子全都傻了眼,虽说渡危之语不可尽信,然人言可畏,当中瓜葛必定是有的,所谓无风不起浪,日后流言,当事者亦如此说话,彤霞大师的一生清誉便算是毁了。
悬天真人面色难看,横一眼身旁的通悔大师,见他垂眉闭目宛如不闻,心下更是不安,深觉在外人之前自爆家丑颜面扫地,冷哼一声道:“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举掌往远处的渡危拍去。
悬天真人已是动了真怒,一股汹涌澎湃之力从两掌发出,往渡危击去。渡危只觉口目难张,浑身刺痛,惊骇之下急忙后仰,他本是坐在怪兽肩上,这么一仰,除了两脚之外,整个身体挂在了怪兽身后。只听噗的一声,悬天真人大半掌劲都打在了那怪兽身上。这一击似轻实重,瞬间一股劲气爆裂开来。渡危胯下的怪兽发出嗷的一声惨叫,双足平移数尺,在地上抓出两道深深的足痕。
渡危挺身坐起,双手连发,数道火符瞬即而至。
悬天真人挥袖扫灭火符,身形潇洒,落落有余。依着悬天真人本意,这一掌打死他****,虽不能要了渡危性命,也得叫他滚落地上,抓住后逼他自承乱放厥词,挽声誉与即倒,哪知渡危如此奈打,一击无功尚能反扑。
渡危惊出一声冷汗,摆在前面的双足被劲气所割痛楚难当,暗忖这悬天真人果然厉害,自己托大险些要了自己老命,狞笑道:“悬天,我看你这一帮徒子徒孙怎么离开我的大阵。”一阵风卷起,人影消失不见。苍祯道人与巴文吉等人赶到近前,哪里还有人在。
众人试着向外一走,便被一层红光所阻,竟然被困在了原地。
通悔大师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渡危,老衲与世无争,不与你结仇,你放我走了吧。”不见渡危回答。通悔大师迈脚前进,对面红符一闪,一股无形之力压来,身形顿时凝滞。通悔大师把禅杖往地上重重一顿,又往前数步,那红符愈发明亮,自身所受到的阻碍也是愈加沉重。通悔大师额头冒汗,口中念念有词,忽然挥手,抓在手中的那串佛珠光华大亮,化作二十四道明珠,分打身前左右二十四棵大树,每一颗佛珠击中一棵大树主杆,瞬时红光闪耀,数十株古树吃力难消同时一晃,无数树叶纷纷飘下。通悔大师身上一轻,知道手法奏效,这古树之力被佛珠暂时吸引,那里还敢怠慢,一点禅杖,便要从两树之间的空处跃出。
“好秃驴,哪里走!”渡危骑着怪兽拦在通悔大师眼前。
通悔大师身在空中把杖头一伸,说道:“施主不嫌逼人太甚么?”打向渡危。
渡危骂道:“且不知是谁逼人太甚。”手一张,奔雷打来,通悔大师禅杖一挡,人也随之落下,看似脚步不稳,往后退了一步。渡危见有机可乘,自己手短够不着,对着胯下怪兽道:“快抓住这个秃驴。”那怪兽伸爪来抓,偏偏离着通悔大师数尺被他避过。渡危心痒难捎,叫道:“快抓快抓,看你往哪里跑。”催促着怪兽往通悔大师逼来。通悔大师又退数步,禅杖挥得稍慢,竟被那怪兽一把抓住,五指紧扣,用力拉扯。此时渡危已走入自己布下的大阵之中。
通悔大师忽然哈哈笑道:“施主中计了!”渡危一怔,尚未明白,头顶有人喝道:“渡危,今日本尊要取你贱命!”渡危惊骇抬头,只见悬天真人不知何时已到了头顶,双掌笼罩,向下打来。
渡危吓得心胆俱裂,此时人在怪兽肩头,要想躲避只能离兽保身。来不及多想,脚下一用力,翻身从怪兽头上落了下去。悬天真人并不追击,依旧直下,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悬天真人这凌厉一掌打在了怪兽头顶。一声惨烈嘶叫,扑通一声,怪兽被这一掌打得俯扑地上,激得尘土飞扬。渡危在地上一滚,呼的一声,已遁出阵外。
悬天真人见被打倒的怪兽又要站起,身形急转,绕着怪兽周身接连出掌,只听啪啪声不绝,那怪兽被打得东倒西歪,几乎站立不定,每中一掌,周围的数十株大树便落下无数树叶。直到此时,旁人才知此兽是此阵阵眼,与周围数十颗大树连为一体。渡危把此阵的阵眼画在胯下怪兽身上移动来去,进可攻退可守,确是十分高明,可是贪功冒进,这“阵眼”恐怕转眼就要被破了。
片刻功夫,那怪兽已被打得眼鼻出血,空有獠牙巨爪,不能施展任何威力。看它足下蹒跚,不久便会倒地毙命。通悔大师垂眉诵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旁人见到这般的无情殴打,齐声叫好。梅玉茹不忍再看,把眼一闭。巴文吉见她脸色异样,悄悄伸手握住柔荑,问道:“怎么了?”
梅玉茹道:“我……觉得心中有些怪怪的……总觉得掌教真人打他过于残忍。”
那怪兽在发出一声苍凉悲怆的长嘶之后,两只前爪着地,终于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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