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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狗头军师（第1页）

十七个龙猫其实是一个类型的女人，她俩是我懂事以后来往过的真正超越了金钱束缚的那种人，这类人没有绝大部分人类需要操心的那些吃穿住行上的事，她们每天爬起来的唯一念想就是怎么哄自己高兴。如果非说她俩有啥区别，大概就是十七还小，有无限的精力，她更愿意参与社会生活，而龙猫已经成熟了，她觉得自己已经看穿了这个社会，不屑于加入到熙熙攘攘的社会潮流中去了。

在我看来龙猫的那种活法不太对，就像我前面打过的比方，人是需要进入社会的浪潮里去的，如果单纯地用好坏或者是自己的好恶去定义这个社会，人是很容易陷入虚无中去的。寻常的人为了那点功名利禄成天操碎了心固然很无聊，但是真的把社会生活剥离出去你还怎么体味人生呢？所以有时候我看到龙猫在那里过于投入地做她喜欢的那些事，类似画假指甲、安装乐高、给各种娃娃上色，我都觉得特别累，甚至比我连着一个礼拜每天陪人喝大酒都累——所以这也是我没法长时间跟她相处的原因之一，那时候虽然我还没有看明白我只是她生命里最轻描淡写的一个过客，但是总觉得我和她不是一种人，虽然大家都很聪明，有很多共同语言，而且俩个人很亲近，好像已经不能更亲近了，但总有那种力不从心、漫不经心的感觉——起先我以为是我老了，没有激情了，没法正儿八经地爱上一个女人了（当然，这也是事实），但这还不是全部——龙猫之所以愿意跟我在一起一段时间，主要还是一种观察者心态，她觉得别人都没劲，没意思，就我好像还有点意思，因此上就像养宠物一样把我带在身边——还真是，她有了我以后连龙猫都不养了，也就是荷兰猪，她之所以叫龙猫就是因为她很喜欢荷兰猪，我替代了荷兰猪的位置，而且我更好玩——就像我从来不养宠物一样，闲得无聊我就去找姑娘玩，根本不需要养宠物填补空虚的心灵——龙猫其实也是一样的。

当然，我和龙猫的感情比这复杂得多，但是总体上其实就是这么个调调，所以我跟她在一起老是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憋屈感——因为这段关系里我被她观察了，我属于是她的小白鼠，荷兰猪，他们有钱人就爱整点这种有的没的离谱的事——穷人是不配这么玩的，因为你刚摆开架势准备观察别人就被发现了，没人喜欢被别人观察的，所以你就会挨大嘴巴子——有钱人不会被轻易发现，是因为她对你太好了，老给你花钱，给你生活上的好处，甚至还陪你啪啪，所以你轻易想不到那个方向上去——就便你想到了，人家对你这么好你也没办法大嘴巴子抽他不是吗？所以有钱人和穷人注定是有代沟的，你们的人生压根不是一个类型的，你们想事情地方式也完全不一样，所以霸道总裁爱上倒尿女工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施老板为了让我多跟大老板们来往，多接触一些有能量的人，他就拉着我去高尔夫俱乐部办会员卡，而且非常礼貌地告诉我不要勉强，四十万是挺大一笔钱，让我好好考虑考虑——他说的时候特别坦诚、中肯，就跟我和别人说健身房办个会员卡俩千一样随便，殊不知四十万掏出去的时候我的汗毛都得竖起来——他妈的，四十万买一条人命都差不多了，我让火花塞找个人开车踩到一百六去把苗田撞死，喊价四十万他都不会觉得我在和他开玩笑，只会觉得我多少有点不要脸，又想杀人又舍不得花钱——当然，我只是这么说说，如今很少有人接这种活，而且也很少有人能让我恨的就非杀了他不可——苗田没那么坏，他只是无耻，又没有犯下死罪，这个时代的人都没出息，连死罪都犯不了，经常就是犯犯贱而已...

我和十七、龙猫、吴诗诗她们开始大规模接触的时候同时来往着秦丽娜，就觉得特别离谱——我们经常说人比人气死人，和高级的女人来往多了，我就是再平和都忍不住拿她们和秦丽娜去比较，一比就觉得死活不想跟秦丽娜来往了，所以她的事越快了结越好——按理说以我的粗暴秦丽娜也能感觉到我的不耐烦，但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挨怼有瘾，几乎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跟我念叨一番她和苗田的进度——今天拉手了，明天拥抱了，她煮的咖啡他嫌苦，他爱吃的卤煮她嫌臭这类（你瞅瞅苗田这个狗东西，泡妞不带人家吃大餐带姑娘吃卤煮，你妈的你这么抠你家人知道吗，给我是秦丽娜一碗卤煮都扣在你脸上才解气——起码开头的时候带人家吃点好的啊，等上了床以后再吃卤煮也不晚，这才符合基本的社交礼仪不是吗？所以你也就知道秦丽娜这家伙得有多没出息了，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

＂让他带你去吃米其林，起码全聚德东来顺这些店才符合标准，哪有谈恋爱吃卤煮的，你要点脸吧大姐，又不是没钱穷得吃不起，把你当什么人才带你吃卤煮火烧呢？狗都不吃！＂

＂又不是小孩子谈恋爱，还讲究那些，而且我也不爱吃烤鸭涮肉什么的...＂

＂这不是爱不爱吃的问题，这是他压根没拿你当人看呢，怎么了，老家的人就轻贱，年纪大了就应该被随便对待呗？你长点心吧海燕，谁还不是待价而沽呢，你现在要得高一点，将来才能拿到他的四十万（巧了，这个钱正好办个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卡，回头应该忽悠苗田去办一张。我心想，他不是样样都比我强吗，我玩四十万的俱乐部，你呢？我这人不喜欢和别人攀比的，但是苗田的话完全可以无耻地跟他比一比），你现在吃卤煮，回头他给你俩千就把你打发了——红浪漫那些职业卖的一晚上就这个价——你清醒一点啊大姐，得不到别人的心，那就得到别人的钱也行，总不能白给他睡呀！你这个样子活像要给人倒贴，你能不能有点成算，有点心机？你还真要跟他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啊？我都不知道你今年是三十几还是三岁半，怎么，需要把尿吗？恐怕你还没那么可爱，别人给你把尿是会觉得恶心的...＂

＂你真是个畜牲...＂

＂谬赞谬赞...听我一句吧，查理哥身经百战不会骗你的，打开你的某团某众点评好好找一找，哪里贵去哪里吃，吃完就去王府井燕莎让他给你买衣服，一万以下的衣服看都别看，就照贵的买，一套衣服干苗田五六万，疼得他直嘬牙花子，你将来就能顺利拿到他的四十万，不然没戏——哦对了，让他给你买手表，浪琴这个水准的店压根别进去，起步都是劳力士，然后昧着良心就是往江诗丹顿百达翡丽里面钻...＂

所以其实苗田和秦丽娜在那里胶粘的时候我在给秦丽娜当狗头军师，一概就是让她拼命作，她越作苗田就越害怕，他下手就越早——谁遇见这种女人不是赶快花点钱困一觉掉头就跑呢？你就是杰克马看到这种女人也得发足狂奔离她越远越好不是吗？当然，我说得再离谱，秦丽娜也干不出来这种事，我们那边的女人还是相对老实的，但是她不知不觉会往这个方向出溜——我不喜欢也不愿意干这种事，所以每次打电话都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把事情说得非常恶心，开黄腔上高速那是经常的事，说得秦丽娜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面红耳赤——女人嘛，就那样，就爱听点脏东西，你太正经了她一句都听不下去，反而是你跑黄腔她嘴巴上说着不要耳朵却凑上来都听进去了——

我这人向来不好管别人的闲事，所以听着秦丽娜说她和苗田那些柔情我都一阵阵的反胃——我自己对别人的感情，比如对龙猫的，我看着都一阵阵的反胃，怎么可能对别人的感情有什么好感，特别还是这样俩个人——在那里装腔作势一副你们是真爱的样子，三十大几岁了还拉手手亲嘴嘴的搞得那么肉麻，真把自己当什么情深深雨蒙蒙了啊，你直接脱了裤子弄就完了搁那里装你妈呢，干...

但是我还是得坚守自己做这个事地初衷，得遵守和秦丽娜说好的时间，到时间她还是搞不定我就换人上得了，要是苗田是个穷比那我找个女人是挺难的，他多少还是有点钱的，只要他有钱，愿意花，给他安排个桃花债还不是手到擒来吗？再不行让刘维佳或者王贞上得了，你看看这个秦丽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副爱上你是我的痛的下贱样子，简直是浪费时间——

但是人性很奇怪，事后我复盘这个事情，觉得刘维佳和王贞还真不一定能行——苗田太狡猾了，他不喜欢聪明的女人，就喜欢秦丽娜这种多少有点脑子不够用的，就得蠢得像秦丽娜一样苗田才能上套——就是那个话，有时候聪明人办不成的事蠢猪反而可以，得看打交道的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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