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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又问:“是什么地方闹老虎的?”
“出城往西七十里,那儿有座山,山下有个村子,就那儿,叫胡家沟。您问这个干嘛?”
白芷又笑,给她布菜,陪着吃了一点,又问:“我光顾着赶路了,近来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过完冬节人就少了,也没什么有趣儿的事啦。这城里也没什么新鲜事儿,就大老婆打小老婆啦,嫂子跟小叔子凑一块儿啦,您这样的人物不值当听这些的。”
两人边吃边聊,白芷估计着吃够数就停手,又问出来这院子两头都是外地客商包个外宅住下来的,前面楼上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还病了。接着就是问本地的小吃,土产之类。白芷也说自己沿途的见闻,又央内掌柜帮忙买些上好的纸笔、木炭之类,内掌柜都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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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白芷起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雪色映得窗纸发亮。白芷整束停当,请内掌柜给装一盒吃食,问了胡家沟的方向,在内掌柜失控的表情里雇了辆车去找老虎。
车离胡家沟二十里就不肯走了,白芷也不强求,自提了食盒去胡家沟。已是下午,胡家沟的村子很小,站在村口不远就能看到挑着白幡的人家。这里几乎没有外人来,白芷提着食盒进了丧家,在一家人诧异的目光中在人家火边儿热了饭、温了水慢慢吃了。
吃完一拍手,堂上的人才惊醒,白芷问道:“老虎在哪里?”
屋里人面面相觑,一个哭得眼圈儿红红的妇人说:“您、您要做甚?”
白芷道:“不瞒您说,想试一试它。”
当下七嘴八舌炸了锅都说:“上一回去找二狗子,白饶了一个人进去,可不敢再去了。”、“进山的都是老手,都拿它没辙,必有古怪!”、“咱们打不了,官府悬赏了,总有大侠会为民除害的。”
白芷摸出一锭银子:“谁带路归谁,老虎来了叫它先吃我。”又摸出一锭银子,管他们买一只羊带着。重赏之下终于有两个猎户愿意引路,一人拖着羊,一人拿着钢叉,都在前面引路,白芷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还问他们山上出什么药材。
猎户们走得慢而警惕,进山不久天色渐暗,两人不肯再行:“差、差不多了。”白芷道:“把羊宰了,血洒出来。”
羊咩咩地叫着,血洒得遍地都是,白芷拖着羊又行了一段,风吹得枯枝上的雪簌簌地往下落,两个猎户觉得手脚冻得发麻,正在劝她:“回去吧,看来老虎是走了。”
白芷便听到一阵风声,提着羊腿抡了过去。猎户们身子一矮就地滚出两丈远,呼啦啦从坡上滚下去了。白芷这一下却是抡空了,接着便听到一声虎啸,震得人耳朵发疼。一人一虎站在雪地里,老虎不去看羊,只盯着白芷,白芷也盯着它,对峙良久,老虎直扑了过来,白芷抬手将袖镖对着它的眼睛一按机括,将几枚镖统统打向它的面门。
老虎吃痛,摆头怒吼,第二声虽大,白芷却没有那么震撼了。瞬间向左横拉出三尺,老虎一落地她便一个翻身跨上了虎背。
老虎摇头摆尾只要将她从背上掀下来,白芷凝神静气,左手揪起老虎的皮毛抓了个牢,右拳捏起运了十成的力照着它颈椎就是一拳。她兼职打断脊梁骨,今天头一回打老虎,人的颈椎比脊椎更容易折断,老虎也差不太多。白芷认真数了七下,七拳,老虎不动了。老虎真是比人耐揍。
此时,两个猎户也挺着钢叉折回来,只见白芷正坐老虎背上,老虎已一动不动了,都很惊喜:“原来是遇到女侠了。不劳您动手,这小的们来抬它!”
白芷微微一笑,摸了一把老虎的颈间,从虎身上下来。猎户将老虎翻了个身,将虎爪捆起,拿钢叉担着,对白芷道:“还是小的们走前面带路,您小心些,天快黑了,路也滑。”
白芷正要说话忽然觉得不对,边向一边掠开边打量四周,接着便是又一声虎啸——居然不是一头,而是两头。怪不得进山的老手也折了,是没发现对方是双倍战力。
猎户手一松,死虎落地发出一声钝响,活着的这只又是一声啸,好似知道仇人是谁一般只盯着白芷。白芷袖镖也打空了,老虎扑过来时只得一边掂着飞镖射去,一边试图故计重施。
这只老虎却又狡猾,竟先躲过了一只镖飞扑了上来,白芷又是横移三尺,虎尾却如钢鞭一般扫了过来。白芷在空中硬生生打了个旋儿,惊出一身冷汗,落地后行动竟停了片刻,老虎已转过头来又扑过来,白芷只得接着躲闪。山风、虎啸、猎户的惊呼统统被她屏蔽,只盯着老虎的一举一动,老虎也就几个动作,不多时便被白芷看出规律。老虎再扑,她也同时运气高纵,高过虎身抬腿又跨了上去,换了只手又捶了下去。
十下,白芷汗透重衣,心道:一山难容二虎,一公一母凑齐了,总不会再有第三只了吧?再有,就只好动用□□了,反正自己是不想再动手打了,太tm累了。那是她之所以敢进山的底牌,爆炸威力不错,取了个恶意的名字叫“霹雳弹”。
猎户又将这一只虎也捆了起来,却又没法抬了。一个说:“小的这就回去叫人来抬!”
白芷叹了口气,看看他们将老虎捆得不错,一手揪起一个绳结:“带路吧。”
猎户咽了口口水,见她一手一只老虎拖着,说:“拖坏了皮子就不值钱了。”白芷低头一看,得,干脆扛了起来。猎户倒吸一口凉气,不敢言语,低眉顺眼的将她领回村子里。
村子沸腾了,都来围观。白芷又进了丧家,将老虎一放:“我饭盒呢?”取了食盒来又热了饭,在围观之下不动声色地吃了。她的动作很慢,显得很沉着,吃完了,丧家也哭完了一场告慰完了亡灵,白芷道:“有认识去绥远的路的吗?来两个,打起灯笼给我带路。我付钱。”
一个扶杖的老者说:“天黑路不好走,还慢,大侠不如等天亮,咱们收拾个车,连这两个畜牲一道给您送过去?”
白芷对在山村、野店之类的地方过夜有心理阴影,宁愿赶夜路,只说了一个字:“走。”又拍出一锭银子来。
乡民没有收再收她的银子,除了之前引路的两个猎户,又有几个年轻人自告奋勇。当下三个赶车的、两个押车的中选,敲锣打鼓的、跟着凑热闹的都被白芷拦下了。
从胡家沟到城里有七十里地,两辆板车在前,村里唯一一辆带篷的车就请白芷坐了。冬天北方天黑得早,七十里赶完,才是关城门、宵禁的时间。城门前早没了人,眼前城门在望,赶车的把式激动地多抽了一鞭子,马一个猛蹿,车轮磕到了石头上,车翻了将另一辆板车也撞翻了,车辙也撞断了。
白芷轻盈地纵下车,在七手八脚中伸出一只,将老虎揪了起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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