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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一张脸毫无血色,嘴唇泛白,难看至极,她看了一眼便不再看。
给耳朵上药的过程太耗时费力,事情没能规划好,桑渴做的颠三倒四,最后时间有些来不及,她一口没出吃就匆匆跑出家门。
背着书包,途经水桥时看见桥头围着几个熟悉的面孔。
杨培东双手插兜倚着桥,正看人颠球,但似乎有些兴致缺缺。
明明就快迟到了,而他们看上去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着急。
那人手中黄色的球十分扎眼,昨天曾狠狠地砸在桑渴的头顶。
桑渴脑海里响起裴行端昨天警告的话,要她离他们远一点。
但这是必经的道路,其实就算放在以前,桑渴也从未想过要跟他们有什么交集。不过是裴行端的极端意识下的自我猜度,将她想象地过于不堪。
桑渴即便闷着声想快速经过,还是被人拦下了去路。
“早!”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桑渴被吓得生生停下脚步。
“桑姐,昨儿干得漂亮啊。”平头宽脑,下巴上有道裂疤的张骏最先叫住她。
昨儿这词一说出口,桑渴脸上的血色几乎瞬间就褪去了。
“你是不知道,后来你人没在,人家许慧可是娇滴滴地快要气哭了。”又一个人附和。
“是啊是啊,哭的那叫一个梨花下雨。”
“臭狗屎,那是梨花带雨,文盲。”
一阵吵吵嚷嚷。
桑渴杵着听,只会沉默,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耳朵里干什么塞棉花啊,不是吧。”张骏在侧边,突然注意到桑渴右耳里面突兀的白色绵团,惊道。
杨培东在桑渴出现的一瞬间,神色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太自在,手足无措。
一听有人说桑渴耳朵里塞了东西,再看向她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昨天的所作所为,经历了一整个晚上的发酵,现在心底的罪恶感还有惶恐悉数攀到顶峰。
还有些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情绪,堵在他的心口。
昨天裴行端将桑渴拉走后,他掐好时间,结果到很晚很晚,他们双双都没在家,杨培东躲在路边巷子里,被蚊虫咬了近俩小时。
最后终于蹲到了他们,桑渴被裴行端背着,裴行端身前似乎还挂着医院装药的塑料袋。
杨培东当时人都傻了,竟然真去医院了。
最后看见桑渴被裴行端驮进他家,他一个人站在阴暗路口,烦躁的踢打墙角,结果没一会突然又看见桑渴从他家冲出来,站在马路边一动不动好久,最后蹲在绿化带边上。
像是....在哭。
杨培东内心疯狂纠结,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跑到她的跟前去。
桑渴听见脚步声,以及悬在她头顶,遮蔽掉路灯光亮的阴影,以为是裴行端追出来了,慌张抬起头,她的脸已经被泪水蹂.躏地泥泞不堪。
结果——
不是裴行端。
桑渴看见杨培东,吓得身体朝后仰去,一屁股坐在了地面,手也撑在地面石子上。
路灯照在杨培东的头顶,脸上是灰蒙蒙的阴霾。
“桑,桑渴,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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