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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家丑（第1页）

晚膳在一种既紧张又松弛的奇妙氛围中结束。赵祯兴致颇高，又逗弄了一会儿两个咿咿呀呀的孩子。看着小西瓜挥舞着小手试图抓他腰间的玉佩，二西瓜则被那温润的玉锁片吸引了注意力，小嘴咿呀着去啃，惹得满堂笑声。直到夜色渐深，铜漏滴答，张茂则才轻声提醒：“陛下，宫门下钥的时辰快到了。”赵祯这才放下怀中的小西瓜，由苏轸和月萍小心接过去。他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温和笑意：“今日叨扰，宾主尽欢，朕心甚慰。扶平伯，伯夫人，苏先生，程夫人，朕这就回宫了。孩子们好生照料。”“臣等恭送陛下！”韩卓、周妙安领着全家再次深深行礼。赵祯在张茂则的搀扶下走出正厅，步下台阶。府门外，那辆不起眼的马车已在夜色中等候。临上车前，赵祯又回头看了一眼韩执，只微微颔首，未再多言。车帘落下，车轮碾过青石板，在寂静的巷子里发出轻微的辘辘声。“哎呦我的老天爷！”李婶拍着胸口，第一个喊出声，“可算是走了！老婆子我这两条腿，从陛下进门就开始打哆嗦，到现在还软着呢！那盘子东坡肉，我差点没端稳！”月萍抱着二西瓜，也是小脸煞白，连连点头：“月萍也是陛下看小娘子和郎君的时候，婢子气都不敢喘！”“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周妙安笑着安抚，“李婶，你和月萍今日都辛苦了，收拾一下也早些歇息吧。碗碟让别的丫头来理也可以。”“那不成！”李婶立刻挺直了腰板，“陛下用过的碗筷，那得赶紧好生收起来！还有这桌子，都得擦得锃亮！月萍，来搭把手！”说着就风风火火地指挥月萍收拾起来。苏洵和程夫人也起身告辞。程夫人拉着苏轸的手，又看看襁褓里含着玉锁片咂摸滋味的二西瓜，眼里满是慈爱和不舍：“八娘，你也累坏了，孩子给我抱抱，你们早些歇息。”苏轸确实有些乏了，将二西瓜小心交给母亲，又看了看在韩执怀里扭来扭去精神头十足的小西瓜，无奈地笑了笑：“有劳阿母了。”苏洵则捻着胡须，目光落在儿子苏轼身上。苏轼正偷偷摸摸想把桌上最后一块东坡肉塞进嘴里，被他爹一瞪，讪讪地缩回了手。“轼儿，”苏洵语气严肃，“今日在陛下面前，你”“大人！”苏轼立刻抢白，“那东坡肉的火候论，官家都说好！还夸我心思活络呢！”苏洵被他噎了一下，想训斥他胡言乱语，可皇帝金口玉言的夸奖却是真的，最终还是程夫人板着脸道：“巧言令色！回去把《礼记》‘内则’篇抄三遍！明日给我看！”“啊？”苏轼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刚才的得意劲儿烟消云散，哀嚎道：“三遍？！阿母”“五遍！”程夫人不为所动。苏轼立刻噤声，苦着脸，蔫头耷脑地跟在父母身后，一步三回头地望了望桌上那盘只剩汤汁的东坡肉，满眼都是“痛失所爱”的哀怨。“好了，都散了吧，各回各屋。”周妙安挥挥手，目光在韩执和苏轸身上转了一圈，眼带笑意，尤其在韩执脸上停顿片刻，“八娘也累了一天，执儿，好生照顾着。”话是这么说，但是周妙安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小子自求多福”。众人散去，喧闹了一天的府邸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庭院里秋虫的唧鸣。韩执抱着小西瓜，苏轸挽着他的手臂，两人默默走回自己的小院。进了屋，月萍已利索地点亮了灯烛，暖黄的光晕驱散了门外的夜色。苏轸从韩执怀里接过有些犯困、开始揉眼睛的小西瓜，动作温柔地拍哄着。韩执则走到摇篮边，将熟睡的二西瓜轻轻放好，盖好小被子。房间里一时只有孩子细微的呼吸声和烛火的噼啪轻响。苏轸抱着小西瓜，坐在床边轻轻摇晃着，目光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神情温婉平静。然而，这份平静却让韩执莫名地感到一丝丝的危险。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咳，八娘，今日”“官人，”苏轸抬起头，打断了他，脸上绽开一个极温柔、极得体的笑容，声音也柔得像春水，“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这笑容，这语气，与平日一般无二，甚至更添了几分温柔。可韩执的后颈汗毛却瞬间立了起来——正所谓物极必反他太熟悉了，每当苏轸用这种“温柔贤淑”到极致、挑不出一丝错处的语气说话时，往往意味着“风雨欲来”。果然，苏轸抱着小西瓜站起身，走到摇篮边，将小西瓜也轻轻放进去，挨着妹妹。她俯身，细致地给两个孩子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做完这一切，她才直起身，转向韩执，依旧是那副无可挑剔的温婉笑容，仿佛闲话家常般，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对了，官人。”“方才张公公说的那位‘效奴儿’娘子，琴技当真那般卓绝，引得汴京才子竞相折腰么？”“还有那樊楼的三位行首娘子她们，”苏轸微微歪头，仿佛真的只是在打听汴京风月场的趣闻，“她们的风采，比起‘效奴儿’娘子如何？官人想必是深有体会的吧？”韩执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瞬间沁出一层薄汗。他张了张嘴，想解释想撇清想说“都是误会”，可看着苏轸那双眸子，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解释？怎么解释？说“效奴儿”是我妈？这只会让“家风渊源”的调侃更坐实。说和三位行首是“纯洁的友谊”？鬼才信！张茂则那眼神，还有皇帝那一瞥，都表明这事儿在“某些圈子”里根本就不是秘密！虽然说，再怎么说，就算苏轸对韩执和三位行首的那点事儿，也是十分清楚的。但是终归还算是家内事，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算是家丑。这种家中趣事，撑死也就算自己人知道。要不是今天赵祯心血来潮，微服私访，估摸着还以为慢的很好呢。：（）北宋，开局娶走苏家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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