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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不过如此（第1页）

时云的意识如坠冰窟，刺骨的寒意从脊椎蔓延至每一根神经。黑暗中骤然亮起无数猩红光点，宛如千万双窥视的眼睛。当光芒汇聚，一座由破碎的镜面与扭曲的金属构成的宫殿在他脚下延展，每一块地砖都倒映着他失控时的狰狞模样，白金色荆棘刺穿同伴，亚空之矛撕裂天穹，而布洛妮娅绝望的泪水滴落在他染血的指尖。

"欢迎回来，我的容器。"空之律者的声音裹挟着回响，她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不同于上次的装扮，此刻她周身缠绕着锁链与荆棘，裙摆化作流淌的黑色黏液，所过之处地面腐蚀出焦黑的痕迹。琪亚娜抬手抚过时云的脸颊，冰凉的指尖划过之处泛起细密的伤痕，"看来你还没学会认清自己的本质。"

时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白金色光芒在指缝间流转："我早就不是任你摆布的傀儡。"

时云的瞳孔中跳动坚定光芒，与空之律者的金色瞳孔激烈碰撞。上次在意识空间的溃败历历在目，但此刻时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布洛妮娅哼唱的童谣，琪亚娜温暖的拥抱，芽衣手把手教他握刀时的温柔。

空之律者发出尖锐的嘲笑，宫殿的墙壁开始扭曲变形，无数试管从墙面凸起，每个试管中都浸泡着与他相似的少年。

"看看这些可怜的复制品，"空之律者的指甲变长刺入时云肩膀，鲜血顺着金属地面滴落。

"你不过是失败品当中的唯一成功的，还记得吗？那些被注射崩坏能时的惨叫，那些在培养舱里腐烂的尸体..."

剧痛让时云的膝盖微微弯曲，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倒下。模糊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冰冷的实验台，针头刺入脊椎的钻心疼痛，还有那个永远昏暗的房间里。

"那又怎样？"时云突然笑出声，嘴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空之律者的手背，"是布洛妮娅姐姐把我从地狱里拉出来的。"

宫殿剧烈震动，亚空之矛的虚影如暴雨般坠落。空之律者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她嘶吼着将时云甩向墙面："愚蠢的蝼蚁！布洛妮娅不过是在利用你！她需要的是能控制的武器，而不是累赘的废物！"墙面的镜面突然浮现出恐怖的画面，布洛妮娅手持重装小兔的炮口对准他的头颅。

时云的心脏漏跳一拍，但很快他摇了摇头。那些画面太过完美，完美得像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时云想起每次失控后，布洛妮娅抱着他颤抖的身躯；想起她在房间里，偷偷为他包扎伤口时的小心翼翼；想起她红着眼眶说"阿云是布洛妮娅最重要的东西"时，声音里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你说谎。"时云缓缓站直，周身的白金色光芒化作荆棘缠绕在手臂，"姐姐不可能背叛我！"时云的眼神变得危险而偏执，"如果有人敢伤害姐姐，我会用我所能，把整个世界都撕碎。"

空之律者发出癫狂的大笑，宫殿开始坍缩成黑洞。她的身影逐渐透明，却在消散前甩出致命一击："等着吧，你的姐姐很快就会亲手终结你。当她发现你不过是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意识即将回归现实的刹那，时云突然抓住她消散的残影，荆棘刺入她的虚影："我和姐姐之间，早就分不清是救赎还是占有。"时云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如果这是病态，那我们就一起坠入深渊。"

现实世界中，布洛妮娅的歌声突然戛然而止。她怀中的时云猛然睁开眼睛，金色瞳孔中流转着令人心悸的光芒。不等众人反应，他一把将布洛妮娅扯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碾碎。"姐姐..."时云的声音沙哑而压抑，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别离开我。"

布洛妮娅反手抱住时云的脖颈，重装小兔的炮口自动转向蠢蠢欲动的符华。"阿云在这，布洛妮娅也在。"布洛妮娅的指尖插入他的发间，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偏执。

琪亚娜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默默放下了举起的电磁手炮。芽衣握紧太刀的手微微颤抖，她从未见过布洛妮娅如此危险的眼神。依玖将狙击枪保险打开又关上，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看来糯米团子这次真的不一样了。"

符华的剑重新出鞘，但面对布洛妮娅和时云周身交织的危险气场，她罕见地犹豫了。奥托的命令犹在耳畔，但眼前少年眼底疯狂的执着，与少女近乎扭曲的守护，让她想起了千年前那些的战友。

"三分钟时间到了。"符华的声音冷硬，剑尖却始终没有落下，"但我要你们发誓，一旦失控，立即自我了断。"

时云缓缓转头，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只要姐姐在我身边，就算真的失控..."他周身白金色光芒暴涨，亚空之矛虚影若隐若现，"布洛妮娅姐姐也会阻止我的。"

布洛妮娅仰头吻上他的嘴角，鲜血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阿云是布洛妮娅的，"布洛妮娅的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谁都别想夺走。"

远处，崩坏兽的嘶吼声再次响起。但此刻的时云不再恐惧，不再迷茫。他握紧布洛妮娅的手，白金色荆棘破土而出，在废墟中绽放出妖异的花。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律者力量支配的傀儡，而是要成为掌控这份力量的怪物，只为守护他最偏执的温柔。

空之律者的低语仍在意识深处回荡，但时云已经不再害怕。他知道，只要布洛妮娅的手还牵着他，就算坠入最深的黑暗，他们也会一起腐烂在彼此的怀抱里。病态也好，疯狂也罢，这是属于他们的救赎，也是他们给世界的警告：谁敢拆散他们，就做好被彻底毁灭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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