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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第2页）

她看到母亲缓缓抬起头，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突然咧开嘴大笑，笑声尖锐又诡异：“季书，终于肯回来了？你终于肯回来看我们了！”

说着，苏如卿站起身，脚步踉跄地朝季安之走去，双手在空中摸索，仿佛在拥抱一个不存在的人。

季书是爸爸的名字，季安之听后鼻子一酸，轻声说道：“妈，我是安安。”

苏如卿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季书我好久没见到你，我和安安都等了你好久……”

“妈。”还没等季安之试图靠近安抚她，苏如卿突然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嘶吼着冲过来，双手死死地掐住季安之的脖子。

季安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她的拼命掰着母亲的手，双脚慌乱地蹬着，试图寻找支撑，却只踩到虚无的空气。

随着呼吸愈发困难，她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耳边母亲的咆哮声也越来越远，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就在这时她余光瞥见床边的呼叫铃。

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最后一刻，季安之一只手努力掰开掐在脖子上的双手，另一只手拼命去够床边的按钮呼救。

终于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她的手臂艰难地伸长去够，快速按下按钮。

尖锐的警报声瞬间响起，几名护士迅速冲进病房。为首的刘护士大喊：“快，拉开病人，把她控制住。”

护士们迅速将身上的母亲拉开，季安之瘫倒在床尾，捂着脖子剧烈咳嗽，手缝里露出的红印清晰可见。

季安之无力地看了一眼仍在挣扎，眼神中满是疯狂与绝望的母亲。

“你这么快就恢复好了，不多休息会。这个药膏很好用，涂在脖子上没多久就会消掉红印。”刘护士将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季安之的脖子上，然后盖上盖子放到季安之的手里。

“都怪我提到父亲的事，害得她病发了。”季安之眼眶泛红，看着苏如卿的房门自责道。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刘护士看着怔愣的季安之，温和安抚地说：“你也别多想。”

“你在想什么？”耳边声音冷不丁响起，季安之浑身一震，思绪瞬间被拉回现实。她转过头，看到身后站着的顾砚辞。

吓我一跳，季安之下意识攥紧摇篮，抬起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了很久，是你一直没察觉。你那边的进展如何？”顾砚辞靠在墙上询问。

季安之摇摇头，语气有点低落地说：“毫无收获。”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刚刚想什么这么入神？”顾砚辞身着黑色衬衫，领口随意敞开，他侧身斜倚在墙边，双腿交叉。

季安之自顾自看着天空说：“我想到来这之前最后一次去看妈妈的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座岛回去见她。我有些后悔跟她说了实话害她发病了，但是却不后悔来到这里。”

顾砚辞听闻微微低下头，右手从兜里掏出烟盒，指尖轻弹，一支烟稳稳衔在唇间。接着一束火苗蹿起，照亮了他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眸。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有顾砚辞抽烟时，烟头偶尔亮起的红光在黑暗中若影若现。

季安之起身准备离开，离开前她侧头看了一眼顾砚辞，留下一句话：“还是少抽点烟。”

听到季安之说的话，身处黑暗中的顾砚辞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拿烟的手微微一颤。

他沉默片刻后，从兜里掏出烟盒，将烟头用力在烟盒上碾灭，火星四溅，等到最后一缕烟熄灭扔进烟盒里。

季安之从黑暗的阳台走进明亮的客厅，刺目的光线让她半眯起眼睛，等到眼睛适应光线后再睁开。

她看着正在客厅一角打桌球的几人，指着沙发上凌乱放着的毯子，“陈宇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没多久，现在估计在厨房找吃的，毕竟他今天躺了一天，还没吃过一顿饭，肯定饿到不行。”张昊从球台直起身，顺手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杆头。

“敢不敢跟我来一场比赛？”张昊看着季安之挑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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