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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山被捆绑在这里，必须在内心作一个决断。

权衡良久，张山觉得，似乎跟着侧妃走，最安全。

“张山，你莫紧张。我绝不问你其他的。你知或不知，说或不说，都与我无关。只是劳驾你在此多呆片刻，殿下回来前，你肯定也出不去了。”

张山数次欲言又止，终于鼓起勇气道：“外头至今没有半点动静，也许，殿下已经将王统领解决了。”

海棠迅速望了望两名随从。

他们都是刀尖儿上打滚、活下来的人，只听张山这样的经歷，便对营帐外的情形有了自己的判断。

其中一名道：“整个西郊大营，除了主帅帐和营区哨岗，还有哪些地方有暗哨？”

张山摇头：“没有……”

我知道您一定回来

海棠正暗暗失望，那随从突然提高声音，厉声道：“说实话！”

三个字，真正掷地有声，将海棠都吓了一跳。

只见张山一阵颤抖，脸色煞白，真比吐了一天的海棠还要难看。“在……在……”张山接连说了四五处暗哨，说完，眼泪汪汪，恳求道，“侧妃您给个痛快吧。小的到底该死，违抗王爷的旨意是个死；泄露了军营的机密，小的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海棠心情异常沉重。张山说的是实话。

今夜，秦琰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穆王一门已是一条船上谁也跑不了的人，还有宫里的德妃，还有李守备给的这些精兵，甚至包括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张山，都被卷了进来。

若是失败，他们都将尸骨无存。

海棠心中焦急，时不时地从营帐门口向外望去，只希望那里有秦琰突然出现，带着一举成功的消息，唿拥地出现在营帐外头。

两个随从略一商量，决定留一个在帐内看守，另一个出去打探，顺便依着张山说的，将离穆王营帐最近的一个暗哨给收拾掉，也是借此落实一下，看看张山是不是真的可靠。

海棠回到榻上坐下，深深地调整着自己的唿吸。

二月初四了。

已是敲了更，终于二月初四了。那最难熬的一天，终于在自己颠簸不息的痛楚中戛然而止。

只是不知道，外面的这一切，到底会不会如上辈子一样，以秦琰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不由地，她开始替秦琰祈祷。

她原本是不信神鬼的呢，可是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她依然需要找一个依托。

张山听见了她窃窃私语般的祈祷，趁着她间歇的当口，低声道：“侧妃，我没有骗你……”

海棠向他笑笑，点点头：“我信你。希望穆王殿下能平安回来。”

张山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已毫无立场，他不清楚究竟是郑统领才是奉了皇命，还是王统领才是奉了皇命；不过，眼前的穆王和穆王妃显然更加让他信服，让他不由自主地想站到他们的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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