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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缨无奈摇头,谢星阑也未想到李芳蕤会跟来,此去是办公差,怎能带着闲杂人跟着,他语声微肃:“此去楚州是为了追缉凶徒,若遇险境,有性命之危,李姑娘前次遇险一次,如今跟来多有不妥,若出了事端怎与郡王交代?”
李芳蕤一听便知道谢星阑是何意,她气哼一声,“我自愿来的,且我不光能自保,说不定还比你们更擅武艺,谢大人可不要拿办差的名头压我。”
谢星阑欲言又止,秦缨忙道:“先不说别的,若你晕船之状未曾减轻,那到了江明县你必要上岸,不得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李芳蕤本不想答允,可见秦缨也一脸郑重,不得不苦哈哈应了。
虽服了药,但药效不快,秦缨陪了半个时辰,李芳蕤才舒坦了些,待日暮昏黄,夜色初临,付彪命人送来晚膳,秦缨陪着李芳蕤用了些饭食,这才令她恢复了几分力气。
想到谢星阑的态度,李芳蕤抓着秦缨的手道:“别让我回去,我也绝不做你的累赘,楚州我去过多回,岭南以北我都随兄长游历过——”
秦缨有些意外,便问道:“何时的事?”
“三年前,我们决定举家回京之前,当时父亲和兄长自军中回来,有两个月的休沐之期,我跟着兄长游了信阳、渝州、楚州等地,在楚州待了一月。”
秦缨忙问,“那你可去过慈山县?”
李芳蕤摇头,“那里倒没去过,慈山县内并无名胜古迹,若我没记错,那里只有一个药王庙有些名声,且当地盛产药材,药农与药商颇多,据说当地人人都会问脉看病。”
陆柔嘉曾去南明山采药,如今又听李芳蕤一言,便知慈山县与药材脱不开,秦缨叹了口气,“我自不嫌你累赘,只是此行多有凶险——”
李芳蕤立刻撑坐起来,“便有凶险,也绝落不到我身上!说不定我还能保护你一二。”
秦缨摇头,“你先受得住晕船才好。”
说起此事,李芳蕤上下打量秦缨,“你也未走过水路吧?为何面不改色?”
“谢大人思虑周全,在路上便令我们服过丸药,因此并无不适。”
李芳蕤听完往门口看去,虽未见谢星阑,却觉出几分怪异,喃喃道:“谢大人待你倒是周全,可待旁人便没好颜色了。”
秦缨迟疑一瞬,眨眨眼道:“我可是陛下御赐司案使,谢大人为了破案,也不敢亏待我。”
入夜后船行得慢了两分,但江面上夜风呼号,似鬼魅幽咽,直令人横生紧迫,秦缨从李芳蕤房中出来,刚走到自己门口,便见谢星阑的房门开着,秦缨上前敲了敲门,很快谢坚将门打了开。
“公子,是县主——”
秦缨进门,便见谢星阑桌案上摆满了卷宗,案头油灯明灿,是他在研究案情,见秦缨来,谢星阑便问道:“李芳蕤如何了?”
“好些了,已经能进食了。”
见谢星阑面无波澜,秦缨又道:“多亏了你的药。”
谢星阑看她一眼,“你莫不是要来做说客?”
秦缨弯唇走到案前,只见卷宗之上已被谢星阑勾画出墨痕,而她画给崔慕之的画像,亦被谢星阑摆在最显眼的地方,秦缨边看边道:“若是在京中,我也不愿她跟上受罪,但如今已在途中,我也不忍心真将她赶下船去。”
谢星阑唇角微抿,开口语气尚算温和,“她即便武艺再高,却也是个小姑娘,总是不便。”
秦缨轻啧一声,“芳蕤可是在军中待过的人,你这不便,只因她是女子?”
谢星阑掀眸看她,不由更缓了声气,“翊卫皆是男子,男女有别,自生不便。”见她蹙眉,谢星阑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又道:“你当然不同。”
秦缨话头被堵,却不想听见此言,她眉头微抬,“我便没有男女之别?”
谢星阑有些无奈,见她目光灼灼,便将那副画像移到了秦缨手边,“只要她身体无碍,不干涉办差,我便只当她恰巧同行,你这幅画像我昨日找人临摹,交给谢咏带去了慈山县,早一日赶到,便早一日张榜通缉。”
说起正事,秦缨眉眼微肃,“还有两日宾州的卷宗便到京城了,到时候八百里加急,不知能否按时送到我们手上。”
谢星阑颔首,“我已交代了崔慕之,应当能与我们同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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