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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云惜就这么望着这个男人踏着光走来,一步一步的,在殷云惜的心上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看着男人缓缓走来,然后站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他说:“抱歉,冒昧打扰。”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殷云惜低头看去,原来是君子卿的大掌牵上了他的手,自下而上,动作很慢,但是却极其坚定。
十指交扣的时候,殷云惜的心也缓缓的安定下来。
君子卿左右晃了晃两个人交握的手,示意殷云惜不要多想。
好像在说:[阿霁,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我要你,也只要你。]
孟江雪本就紊乱的心被君子卿一打搅,这下子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或者说她心中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千言万语百感交集,最后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孟江雪望着两个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莫名有些出神,眼神落在空中的某一个虚处:“君先生,我……我很感谢你……在我们家幺幺最艰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她说着这些话,指甲不断的扣着自己的手指:“他小时候……很苦,说起来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
“我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确诊了精神上的疾病,与其说我照顾他,倒不如说我是幺幺的拖累。”
“我拿着他爸爸的抚恤金为他报了很多课外班,我逼着他学习成长,逼着他参加各种比赛,我逼着他做最好的那一个,从小到大他远远比同龄人成熟的多。我不是没有看到他看着同龄人那些艳羡的目光。”
“现在回想,幺幺好像总是站在一个很冷静的位置,他看淡了周围所有人的喜怒哀乐,只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局外的位置。我告诉他,他需要做最好的,他便这么做了。我告诉他,他要听话,他也便这么做了。”
“只因为,我告诉他,我是你的妈妈,你要听我的。”
“要是这么想来,好像从小到大……他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
殷云惜呼吸一窒,疼痛感密匝匝的蔓延至心口。
殷云惜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孟江雪的手,但是却被孟江雪先一步躲开了,他微微愣神,那只手僵在半空中,伸出去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他开口:“妈妈,不是这样的,有您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幸福,真的,妈妈!”
殷云惜知道,孟江雪那个时候没了丈夫,为了给他一份完整的爱,她是既当爹又当妈。
而且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嫁,也许是根深蒂固的想法,不允许她有半分改嫁的思想。
但是殷云惜觉得,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孟江雪爱他,这一份爱从殷云惜五岁开始跨越了近二十年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来到殷云惜的身边。
玫瑰有花期,孟江雪的爱没有。
“妈妈,我不苦的,每一次难过的时候,只要想想身边有您在,有您的爱在,就足以抹平任何伤疤。”
殷云惜说的很认真。
孟江雪明明不需要将一切都说出来,但是她好像就是故意一般的。
妈妈本可以不说的……
一直以来,她在对自己的儿子严格要求的同时,她的内心也同样在经受着煎熬。
她好像就是要让殷云惜回想起那一段时光,就是要让殷云惜怨她,恨她……她偏要说出来,要在场的知情者和不知情者都来批判她。
殷云惜深吸一口气,妈妈想听些什么呢?
许久之后——
“妈妈,我原谅你了。”
其实他从来没有怨过她。
听完这句话,孟江雪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比刚才更甚,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
哭了很久,哽咽着,孟江雪终于摆了摆手,放两个人离开。
许是因为哭的太狠,孟江雪的嗓音都带了几分沙哑:“你们先走吧。”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在外面应该有住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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