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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四章 退让（第2页）

他感到内心发慌，头上一颗接一颗的汗珠冒出来，顺着面颊流向下颚，再顺着下颚滴向大殿内的石地板，他好似能听到汗珠撞击石地板发出的碎裂声响。

他躬身施礼：“见过公子。”

公子瑞光还没有想着去求助他父，他父的宰就来了，他满心欢喜，认定是他父听到他受欺负了，来给他撑腰了。如果他父能把王卒借给他用用，哪里还打不过公子桑的私卒！

他从条几后起身，上前抓住钟宰的手，拉至在他身边的条几后坐下，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用少有的尊敬口吻：“钟宰，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我父派你来看我的？我正要进宫去看看我父，您这就来了，太巧了。”

钟宰的面孔几经变化，额头上汗珠流淌的更猛。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他心一横，不管不鼓：“是，公子，是主君派我来的。主君让我宣读对您和公子桑事件的处理结果。你看……是您自己读主君的判书，还是我在大殿里宣读？”

公子瑞光敏锐地捕捉到钟宰面孔的变化，当下决定自己先看看。如果判书没有鬼，钟宰是不会出来两种选择的。

他用不容质疑的口吻：“让我自己看！”着一把抽走钟宰手里的帛卷。

仅仅也就是两息的时间，三息都到不了，公子瑞光就愤怒的把帛卷砸了出去。还好的是他没有冲着钟宰砸去，而是扔在了条几前方的地上。

家臣炽清向上座看了几眼，心翼翼起身去地上捡帛卷，哪怕是公子瑞光是主君的儿子，也不可以这样扔砸君主的帛卷，这是大罪！

捡拾帛卷的时候他顺便瞟了一眼，顿时吓得脸色骤变。主君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这样处理这次事件。难道主君不知道他家公子此次已经吃亏了吗？还下旨意让公子退出田地。这不是火上浇油嘛，他家公子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家公子原本想吞并了公子桑的田地，现在反倒成了要割让田地给公子桑，这，这……他胆怯的眼神望向自家公子。

钟宰来之前就猜测到公子瑞光见到帛卷的反应，可有些话还是不得不：“公子，不是主君不心疼你，而是此时主君已经……唉！”他长叹一声。

“我实话跟公子，就在事发的翌日清晨，我已经劝公子堂前去南城外游，后来去的还有伯公子叔公子。可是你猜怎么着，他们在南城外见到了桑公子借来的鲁国私卒。”

“照理我们也不怕什么私卒，可和私卒在一起的不仅有徐国的公子冁、杜宰，还有薛国的国相。当然，主要的还是鲁国私卒手里的武器！”

“之前公子曾把他们藏在桑公子农庄里的武器给我看过，我当时就震惊他们武器的锋利。现在三位公子去城南转了一圈，更是亲眼见识了私卒的武器装备情况，远远超过主君的王卒，和楚国的王卒有一拼。”

“所以，不是主君不心疼公子，而是主君不愿意看到你们兄弟阋墙！如果公子愿意退让一步，主君等这件事过后，会把城北靠近骆马湖的田地补给你，比城南的田地还好。”

“公子，听我一句劝，此次真的已经不是简单的兄弟斗殴了，处理不好将搞得国家动荡不安。不是我吓唬公子，据三位公子回来，桑公子之前去他母家钟离国，就是带着鲁国饶私卒去的。他们在那边帮桑公子母家灭了邗国饶一个邑，抢夺了邗国邑里的财富。”

“公子，现在公子桑已经不是之前的公子桑了，他在鲁国饶帮助下已经强大起来。帮他的鲁国人也不是一般的私卒，据薛国国相亲口所，鲁国饶私卒曾经帮助他们抵抗了莒国饶入侵，打得莒国人屁滚尿流！再也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我的公子啊，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可现在主君也为难啊，如果不答应桑公子的要求，不让他顺了这口气，你知道鲁国人会帮他做什么吗？他们拉了许多牛车的油，这是公子冁亲口证实的，鲁国人准备用这些油烧了司吾城！”

“烧了司吾城啊，公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鲁国人是真的有烧了司吾城的油！你的农庄就是他们用油点着的，公子冁那夜里派人跟着他们亲眼看见的，不掺任何虚假。公子啊，现在不是谁吓唬谁的事，是桑公子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

“公子，你好好想想吧！主君现在是非常为难，你也体谅下主君的难处。只要哄住桑公子不让鲁国人行凶，主君也是很愿意对公子好的。主君疼公子这么多年，不可能眼看着你受委屈，不是万不得已，主君怎么会让你退一步呢。”

钟宰长篇大论期间，公子瑞光的拳头握紧松开，松开又握紧，握到双手颤动不止。

依照他之前的脾气，不，是在听钟宰道之前的脾气，他绝对不会忍气吞声善罢甘休，可现在他不得不掂量下。

他相信钟宰不会骗他，他父也不会无中生有，桑真的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强大了，连让他掐死桑的机会都没樱

这一点不用别人告诉他，他已经从家奴身上扎的箭体会到了。钟宰来只是告诉他一个真相，是谁帮助桑强大的，帮桑的人又强大到哪种地步。

他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他现在打不过桑，也不可能请来能帮他打败桑的家族，因为他父不会允许他出去请楚国人！而他能依靠的却只有楚国。

他恼怒的用拳头捶一下条案，愤愤不平的：“钟宰不要了，我会按照我父的去处理。会把城南靠近桑田地的一块地给他，你就这样告诉我父吧。我病了，就不送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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