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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年年底,袁长卿和珊娘成亲就有整四年了,因此,他对珊娘的脾气禀性可谓是了如指掌。看到呆坐在他家门前台阶上的梅欢歌时,便是没有毛大在大门后面冲他挤眉弄眼地打眼色,他也能猜到,必定是林如稚这小两口闹了什么别扭,且显然珊娘还认定了错在梅欢歌这一方。而被珊娘拒之门外的人,他若敢不经她同意就放进家来,今晚他怕是就得去后面的小木楼上过夜了。所以袁长卿也没有放梅欢歌进门。可也不能就这么让个翰林老爷坐在自家门前不管,他便把人掇弄到巷口的茶馆里去坐了,然后才回来。
“……问他怎么回事,他还不肯说,只说要见阿如。对了,阿如呢?”袁长卿问着珊娘。
“哭了一下午,哭得头都痛了,我就安排她在客院里住下了。这会儿应该还在睡。”说着,珊娘忍不住一阵义愤填膺,便把事情经过跟袁长卿说了一遍,怒道,“原以为他是个老实的,没想到两人新婚还不到一年呢,竟就变了心!”想着前世时袁长卿和林如稚之间的那点疑问,珊娘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溜溜的不得劲,便又咬牙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袁长卿回头看看她,无奈道:“我又没惹你,你干嘛把我也带上了。”
“若给你机会,你能说你不嘴馋?!”珊娘撇着嘴道。
袁长卿飞快地看了一眼和猫在罗汉榻上扑腾着的袁霙,凑到珊娘耳旁小声道:“你榨干我,我就没力气偷嘴了。”
珊娘一窒,也回头看了一眼袁霙,咬着唇狠狠在袁长卿的腰上拧了一把,小声骂道:“不要脸!”
这一拧,却是拧得袁长卿心里忽地就痒了起来,那手指顺势沿着珊娘的衣袖摸进她的袖口,在她敏感的肌肤上轻轻刮擦着,回头对着外间叫了声“来人,看着点大爷”,便硬把不情愿的珊娘推进了卧室。
卧室门上的帘子才刚一垂下,他便抱着珊娘的腰,一把将她按在门旁的墙上,低头就狠狠吻了下去。
门帘外,五福听到招呼进来,只见袁霙一个人在罗汉榻上玩耍着,又看到卧室门口的帘子在微微晃动着,忍不住抬手遮在唇边就无声地笑了起来。
六安也听到了招呼,探头进来,见只有五福,竟没看到袁长卿和珊娘,便问了句:“老爷夫人呢?”——自有了袁霙后,袁长卿和珊娘就自动升格为“老爷”、“夫人”了。且随着老皇帝身体日益衰弱,太子的势力日益巩固,如今袁长卿也终于不再在人后做他那默默无闻的“修书匠”了,而是被太子越级提拔任了翰林院侍读一职,从七品升为从五品。珊娘跟着夫荣妻贵,身上也有了相应的品级,所以倒也担得那一声“夫人”的称呼。
五福回头看看六安,然后冲着那低垂的门帘呶了呶嘴,两个人一阵挤眉弄眼地笑。
帘内,珊娘以为袁长卿不过是偷个香而已,所以他把她推到墙上时,她只是笑着没有反抗。直到她听到一帘之外六安的声音,便伸手去推袁长卿。袁长卿却仗着他俩单独在一起时没人敢闯进来,竟将她的手腕举到头顶处扣住,然后伸手托住她的腰,竟吻得愈发的深了……
帘外有人,他俩却在帘内做着这样的事……珊娘又是心虚又是紧张,便在他怀里扭动着挣扎了起来。偏她的挣扎,竟更加刺激到了袁长卿,令原只想偷个香的他浑身一阵冒火,竟忍不住吻得更深更狠了……直到感觉到他的欲念,珊娘才知道她用错了策略,忙不敢用力挣扎了,只顺从地安抚着他,一边小幅度地缓缓撤退着……
“珊儿,”他渐渐放开她的唇,咬着她的耳朵道:“我才刚从太子爷手里弄来一个温泉庄子,赶明儿我们谁都不带,只我们两个去住几天。可好?”又抱怨道:“自有了阿好,这屋里就没断过人,闹得人不得清静。”他原就是喜静不喜动的性子,且也不喜欢人多。
珊娘这会儿仍被他撩拨得一阵头晕目眩,正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胸前默默喘息着。直到她的腿重又恢复气力,她这才嗔他一眼,又伸手去拧他,“真是的,外面全是人!”
“可别再拧我了,”袁长卿赶紧握住她的手,咬着她的下巴道:“原就是你拧出来的火。”又抬头问她:“你还没说好不好呢。”
“只我俩?”珊娘抬起头配合着他,“不带阿好?”
袁长卿立时皱了眉,道:“给老爷太太带两天也没事。正好还有全哥儿给他作伴。”
五岁的全哥还不太能理得清亲戚关系,每次珊娘带着阿好回娘家,他总拉着阿好叫“弟弟”,等知道自己是“舅舅”不是“哥哥”时,小家伙还一脸的不高兴——也是,太太的娘家自那次来梅山镇闹过事后,就再没敢在五老爷夫妇面前出现过。全哥儿自己没舅舅,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是“舅舅”,他倒是有两个哥哥的。所以在他的认知里,“哥哥”可远比“舅舅”威风多了。
想到全哥儿,珊娘忍不住一阵微笑。可转瞬间她又想到林如稚的事,便忽地从袁长卿的怀里退出来,恨恨地拧着他的手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阿如还在咱家呢。”
“依我的意思,”袁长卿道,“他们夫妻的事就该他们两个自己去解决,我们原不该插手的。”
珊娘立时皱着眉头,道:“难道就看着阿如受人欺负?!”
袁长卿冷静道:“是不是‘欺负’还不定呢。我们只听了阿如一方面的说法,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该听一听梅欢歌的说法。”
这倒是。珊娘一阵沉默后,道:“可阿如现在这模样,也没办法冷静下来跟梅欢歌说话的。”
“那也不能把她留在咱家。”袁长卿道。
珊娘忍不住抬头横了袁长卿一眼。就像袁长卿了解她一样,她也很是了解袁长卿。袁长卿这人生性寡淡,且还很是自我,除非是他放在心上的人和事,不然不管是谁遭遇到什么难事,都难以叫他伸一伸手的。别说是梅欢歌跟林如稚吵架,便是这二人真的闹和离,他怕也只会冷眼旁观,再不发一言的。
何况,他原就不是个好客之人,白天里有朋友来访倒也无妨,晚间却是独属于他的时光,他可不乐意叫林如稚给打扰了——他的小心眼儿,珊娘一眼就看穿了,翻着白眼不满道:“她是我的好朋友!”
“她还是我师妹呢。”袁长卿道。见她瞪他,他跟安抚炸了毛的白爪一样抚着她的背又道:“你是急公好义,可也不能越俎代庖了。阿如不是三岁小孩,她自己的事就该由她自己去面对才是。如今你把她护在咱家里,又不许梅欢歌进门,往好处说,你是在照顾朋友,可往不好处说,怕是就要叫人说你从中作梗了。从来夫妻吵架都是劝和不劝分的。”
“什么劝和不劝分?!”珊娘又炸了毛,“事情总有个是非对错的!”她一把推开他,“听你的意思,你竟觉得梅欢歌是对的了?!赶明儿你是不是也要纳个妾来气我?!”
袁长卿摇着头,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就听珊娘怒道:“只要你敢纳妾,我就跟你离!我说过,我这人什么都吃,唯独不肯吃亏,只要你敢在外面采什么野花,就别怪我给你戴绿帽子……”
袁长卿神色一变,忽地伸手捂住她的嘴,那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气惊得珊娘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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