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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同的父亲同样的心（第1页）

“怎么样？叔叔病严重吗？”

岳扬肯定是一如既往的打来关心的电话，只是让李墨曜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一声叹息。

“怎么啦？很严重吗？”

“要是很严重就好了。”

“哎，我说，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这还是个当儿子的态度吗？”

李墨曜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呸”了两声。

李墨曜在24岁时就发表了《OPC客户程序设计及其在远程监测系统中的应用》重要论文，并选入“九校联盟”优秀论文集，时值岳扬夺取了RobCup双料冠军，两个人的第一次深入交集就是在那年终学校的表彰会上，从此莫名其妙的产生了化学反应。

为了看雪，岳扬可以不远千里来到沈州，而且极其不要脸的在他们家一住就是半个月，终于在看到雪之后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就这半个月成了李墨曜挥之不去的噩梦。岳扬为人极其聪明，连古板的老爸也被他整天逗得哈哈大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自己老爸的儿子呢，就这样岳扬就成了李墨曜老爸口中那个必须学习的榜样了。

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不论自己做到什么程度爸爸永远有下一句话等着自己。考全班第一的时候爸爸会说，为什么不考全年级第一？考到了全年级第一还有全校第一等着，等拿到了全校第一他又会问为什么没考全区第一，直到读博前。

萨尔大学的重点学科包括：计算机科学，医学，信息学，纳米技术，生物科学以及欧洲研究。该大学的人工智能研究中心与国内有着深厚的历史基础，该领域的很多前辈都就读于该大学，而且与东南交大成立了联合实验室。就是这样一个非常有前途的专业却被老爸批得狗血喷头。

“这是什么野鸡大学？你不会被人骗了吧！为什么不考哈佛？”

也许老爸的字典里只有那么几所知名高校了，他也知道自己无论做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再得到家里的支持了，于是，他独自前行。

父权终会随着衰老而跌下神坛，但没想到跌下神坛的父亲居然成了神棍……

“是岳扬吧，我这几天左眼皮就在跳，怎么想也想不出有什么好事儿，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来我和他说说话。”

“……”

李墨曜很想说是你把我骗回来才有的这通电话好吧，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呢？和老爸犟嘴很难得到好结果，他没精打采的把电话丢给老爸，看着两人热络的像亲生父子一样神侃，李墨曜暗下决心，马上订明天的机票回去，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真当自己是个闲人了吗？

从给自己起名字的渊源来看，父亲的骨子里一直有做神棍的基础，只不过那些年没给他表现的机会，现在一口一个厄尔尼诺现象的老爸已经开始和好友分享自己左眼皮跳的经验了。

“年轻人创业就要沉住气，不能被一时的挫折给吓倒，要勇往直前，你放心，我的预感错不了，用不了半年你就能时来运转……”

李墨曜听不见电话那头讲的是什么，但根据他对岳扬的了解，不外乎是谢谢叔叔，借您吉言之类的话，他感到憋闷。也许是雨后的夏天仍然不放晴的原因，也许……其实……他多么希望这些话爸爸能亲口对自己说。

……

……

沈州众诚机电设备有限公司，1992年成立，最早是给大公司做气动元件，历经二十年风雨，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家主打产品非常广泛，涵盖多个领域大型国有控股公司，由于历史原因公司的股份仍然有些复杂，但如今的带头人贾铭章却是一位具有远见卓识和卓越领导力的干将。由于业务的发展，众诚乘势东风，将新厂址定在了沈州高新区，这样重大的战略决策将使公司在未来脱胎换骨。如今公司的两件大事，一是建新厂，二是筹备上市，无论哪一件都够咱们这位贾总马不停蹄的了，偏偏今天他还不得不去关注一件小事。

说是小事，但委托他办这件事的人却是来头无比巨大，那就是前沈州第一精工机械厂的老厂长，贾铭章的老爸。

“喂，我跟你说的事儿你放在心上没有？你不会以为你爸真的老糊涂了吧，李家那个小子真是个人才，你还别瞧不上，人家还不一定能不能瞧上你那一亩三分地呢，我告诉你，他现在就在沈州，说不定明儿一早就飞沪上了，你要建新厂，要上市都是好事儿，可再好的事儿没有人可不行，不能再走以前的老路了。振兴东北喊了多少年了？没有人才振兴得起来吗……”

贾铭章的头都大了，对这位退休不褪色的父亲，他这个儿子比孙子还孙子。老了老了反而权威日盛，插手起公司业务来简直和过去当一把手没什么两样。不过说起人才……

这几年众诚的发展明显乏力，其中既有市场的原因，也有公司内部的问题。身为公司的带头人，看问题的着眼点不能只有一个方向，人才当然很重要，但二十年的发展使公司的成分变得复杂，有些问题甚至已成积弊，改革就像动大手术，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他要对众多的股东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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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好意思我陪你去，不用你们公司的公车，我自己找车！”

“算了算了，我去！”

贾铭章拗不过父亲，一抬眼才恍然想起今天是周末，虽然公司事务还很多，可自己也有一阵子没去看爸妈了。何况公司的方方面面安排合理，就算有一些事务也不用事必躬亲，想到这儿他简单收拾了案头，五分钟后驱车驶出了工厂大门。

话说父亲口中的人才是什么样子的呢？

贾铭章事务太多，当然不会注意到这种明显属于花边儿新闻的底料，但架不住有个喜欢总揽全局的父亲，这位老厂长可是把众诚当做精机一的亲儿子来看的。

精机一……

虽然在开车，但闲不住的大脑依然转得飞快。从父亲想到精机一，从精机一想到了目前正面临搬迁的众诚，原厂址成了一个大问题。前天有开发商给出报价，原厂址的土地净值8.75亿。这笔钱能够缓解目前众诚的财务紧张的现状，但公司的成分太复杂了，很多人不同意卖掉这块地，理由是这里有很多历史建筑，最早可以追溯到1923年。这件事已经引起市政府的高度重视，沈州是一座历史悠久的重工业城市，在过去二十年的发展中破坏掉了不少城市遗迹，如今经济上来了，文化建设的重要性逐渐凸显，有一种声音是把这里做为工业历史建筑群保留下来。

保留当然好，但问题是前期的开发费用需要众诚垫付，这就给本就紧张的资金链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本来嘛，公司对这个问题有相当大的自主权力，但问题是反对者的份量也很重，最积极的带头人就是前精机一的老贾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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