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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次，他迟疑了。
“800到1000一个有效用户……”周明远喃喃道，“按你的流量，一场直播至少能带来三百注册，保守估计两百入金。那就是二十万以上的佣金。”
“对。”杜佳诺点头，“够撑半年运营成本。”
“但也意味着，会有至少两百个人，把自己的血汗钱投进一个注定崩盘的局子里。”周明远盯着她，“而你是引路人。”
杜佳诺的笑容慢慢淡去。
“我不是拉他们进去的。”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提了一句名字，挂了个链接。要不要点，要不要注册，要不要打钱??决定权在他们自己。”
“可你明知道那是个坑。”周明远声音陡然提高，“你还收钱帮人挖坑！”
“那你告诉我！”杜佳诺猛地站起身，睡裙下摆随动作扬起一角，“我不接这笔钱，下个月房租谁付？设备维护费谁出？团队工资谁来扛？”
她逼近一步，眼中已有水光闪动：“你说你重生回来是为了改变命运，可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不都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安全、更舒服吗？那我问你??我的命就不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周明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他确实自私。他利用先知优势规避风险，保全自身，却从未真正考虑过身边人的处境。杜佳诺不是他，她没有“未来记忆”作为护盾，只能在现实的泥潭里挣扎求生。
良久，他缓缓坐下，双手捂住脸。
“有没有折中方案？”他沙哑着嗓子问。
杜佳诺重新坐回沙发，静静等他开口。
“我们可以接，但必须加条件。”周明远抬起头，目光恢复清明，“第一，不在口播里主动推荐，只在画面角落挂链接；第二，直播时反复强调‘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第三，所有合作方必须签署书面协议，承诺不许冒用我的名义进行虚假宣传。”
杜佳诺思索片刻，点头：“可以。但我还得加一条??如果后续出现大规模投诉或负面舆情，立即终止合作，并公开说明情况。”
“成交。”周明远伸出手。
两人击掌为誓，掌心相碰的刹那，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创业时那种并肩作战的感觉。
气氛缓和下来，杜佳诺靠回沙发，长长吐出一口气：“其实……我还联系了一个朋友。”
“谁？”
“林婉。”她说出这个名字时，语气格外慎重，“她在证监会稽查总队，虽然不方便直接干预，但她答应帮我留意这类平台的监管动态。一旦发现异常，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撤链接。”
周明远心头一震：“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去年参加一个财经论坛时搭上的线。”杜佳诺眨眨眼，“我当时就说，咱俩搞直播也不能一辈子瞎撞，得有几个体制内的朋友兜底。”
周明远忍不住笑了：“你还真是未雨绸缪。”
“那当然。”她得意地扬起下巴，“你以为我这几年光顾着搔首弄姿了？”
笑声在客厅里蔓延开来，连空气都变得轻松了几分。
周明远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两瓶气泡水，一瓶递给杜佳诺，一瓶自己拧开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冲散了些许压抑。
“话说回来……”他倚着厨房岛台，望着客厅里的女人，“你今晚累不累？”
杜佳诺歪头看他：“你想干嘛？”
“想不想试试新脚本？”他神秘一笑，“我写了个沉浸式剧情直播的框架，结合悬疑+情感互动，观众可以通过弹幕影响剧情走向。”
“哦？”她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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