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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跑了没几步,天上一个大雷,粗壮的闪电张牙舞爪地布满了半边天,那感觉,就像直接劈在了他头上一般。
赵桓熙脑中一空,一声不响晕了过去。
往国子监方向疾驰的马车上,听着外头阵阵雷声,徐念安也是心急如焚。不知道殷夫人有没有派人去接赵桓熙,不知道赵桓熙此刻如何了?
好容易到了国子监门口,她刚下车,后头殷夫人派来的马车就到了,知一知二从车上跳了下来。
徐念安遂命两人赶紧去国子监里接赵桓熙。
没一会儿,两人浑身湿透地回来,说:“三奶奶,钱少爷他们说,三爷下雨之前就离开了,说身子不舒服要回家。”
“那你们来的路上有看到他吗?”徐念安急问。
两人齐齐摇头。
雨势正猛,徐念安听着耳边连绵不绝的滚雷,心焦得不行,道:“去两旁的店铺打听,看有没有人见过三爷。”
知一看她下了车冒雨就往街右侧的店铺走去,忙去马车上拿了伞来给她撑着。
几人接连问了三家店铺,才有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铺里的伙计说刚开始下雨时看到一个年龄穿着与他们描述相符的公子晕倒在路中间,后来被一男子背到那边的小巷子里去了。
徐念安悚然一惊,忙带着知一知二往伙计说的那条小巷跑去。
小巷不深,走不多远便向两头延伸,徐念安让知一知二分头去找,自己和知一一起,拐过去没多远就发现了赵桓熙。
他被人剥去了外袍靴子,发簪发冠也不见了,俊脸在雨水的冲刷下苍白至透明,就那样散乱着一头长发浑身尽湿地躺在污水里。
“三爷!”知一惊叫一声,忙冲上去将他扶起来
他无知无觉躺在知一怀里,修长的脖颈无力地向后仰着。
看着这样的他,徐念安心口就似突然被人扎了一刀般。她控制住发颤的心跳酸涩的眼角,吩咐知一和闻声而来的知二:“速将他抬回马车上。”
赵桓熙被送到马车上,知一知二下去后,徐念安迅速将他的亵衣亵裤检查了一遍。
还好还好,只是被打劫了财物和衣物,人没有受侵害。
确认了这一点后,徐念安几乎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四肢都有些发软。车上有赵桓熙的备用衣物,徐念安吩咐外头车夫慢些赶车,让昏迷的赵桓熙靠坐在马车角落里,然后伸手将他身上湿透的亵衣脱下来。
少年清瘦,两根单薄的锁骨漂亮地支着,肌肤白腻的身上尽是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可见这两日练武确实颇受了些罪,但他回来一声没吭。
徐念安垂下眼没有多看,摸索着将外袍给他穿上,然后将他拉过来,一手环着他的后背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她脖颈处,不是很舒服,她也无暇去管。
在巷子里找到他的那一刹那,她真是吓坏了,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她总想着将他调教好了就和离,却从不曾想过,人是有感情的。待到三年过后,她真的能那般果断地与他和离,潇洒地转身离开吗?
回了府中自然又是一番忙乱,将他里外都换了干爽衣裳放置在床上,吩咐人去请大夫之后,房里才安静下来。
殷夫人十分自责,抹着眼泪道:“都怨我,就该让人一直在国子监外等着他的。”
“儿媳也有考虑不周之责。”这夏天的雨说来就来,确实应该让人全天候在国子监外候着。
待殷夫人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徐念安道:“母亲,三郎此病不治不行了。今日好在是人未受其害,下次,则未必有这般好的运气。”
这个问题上次婆媳二人讨论过,并未讨论出什么法子来,见徐念安旧事重提,殷夫人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望着她道:“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徐念安点头,“自上次母亲与我说了三郎的病因之后,我便想,此病的诱因主要有两个,一是雷电,二,就是被雷电劈死的知四。下雨打雷我们无法控制,那便只能从另一个诱因上着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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