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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他伸手似乎是想要抱一抱孩子，犹豫片刻还是没有立马上手，大概是顾忌装饰品碰到婴儿娇嫩的肌肤。高瘦的美人由着宫人帮着去除外袍，净手后跟上前：“健康就是最好的了，瞧着真是喜人。”

&esp;&esp;孟乳母看出他的想法，自然不会拒绝，但她也不能放心随意将年幼的孩子交出去，便请人坐下：“幼儿有时会哭闹挣扎，谢郎君不妨先坐下，抱着也稳当。”

&esp;&esp;“有劳夫人教我。”谢有容顺意褪鞋坐床，很是积极的模样。

&esp;&esp;阿四听明白了一点，这就是垂珠她们口中的“郎君”姓谢，疑似生父、状似关心。

&esp;&esp;血脉存疑，名义保真。

&esp;&esp;可以理解，毕竟做母亲的先天知道孩子的血缘，至于其他的，人不能对封建皇帝要求太多啊。

&esp;&esp;阿四被孟保母手把手挪到另一个怀抱，脑子里还在转悠：在这个大周朝，郎君如果指代的是皇后，那长公主管皇后应该叫“阿兄”吗？

&esp;&esp;谢有容低头冲呆呆的阿四粲然一笑，“无拂……阿四在想什么？”

&esp;&esp;啊。

&esp;&esp;阿四完全被美貌煞住了，激动地探手摸摸手边的美人手，在两个美人间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兴奋得彻底忘记了高深的伦理问题，也忘记了严肃的生理问题。

&esp;&esp;没一会儿，濡湿的感觉清晰地从软软的襁褓渗透到修长白皙的手指，谢有容的笑颜僵硬下来。秋老虎肆虐的时节彼此穿的都不多，衣服瞬间沉下一团。

&esp;&esp;“啊啊，”阿四的羞耻心蔓延，小脸憋红。情绪起伏之下，她发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握着谢有容的手指松不开，终于“哇”哭出声。

&esp;&esp;谢有容茫然一瞬，下意识看向孟乳母。

&esp;&esp;宣仪长公主爆笑出声，笑完了还说：“听说阿四是最不爱哭的，可见是不投缘。”

&esp;&esp;一片手足无措中，还是乳母拯救了可爱的小公主，安抚阿四的情绪，为她妥帖地换了一件软和的肚兜，哄着喂一顿奶，摇得婴儿睡过去才罢。

&esp;&esp;谢有容进了丹阳阁的大门，好似就不打算离开，阿四睡去时他换了一身衣服紧张地在一旁观看，醒来时他就靠在半丈外的美人榻上假寐。

&esp;&esp;经过中午，阿四对美色害人四个字有了清楚的认知，决心专注于长高。

&esp;&esp;等到这一晚过去，

&esp;&esp;要不怎么说小孩不能养得太娇，只需要半年光阴阿四就从四好青年堕落到封建公主。小小“穿衣”之仇，阿四在宫人怀里哼哼唧唧两刻钟，充分地表现了自己对谢有容给自己穿衣的排斥。

&esp;&esp;年长的宫人怀抱小公主轻声细语地哄，还不忘安慰失落的谢有容：“半岁大的孩子已经认生了，郎君多来看望公主，熟悉之后就不会这样了。”话虽这么说，对阿四却盯得更紧了。

&esp;&esp;宫人眼见阿四不再哭闹，三两下为她换好了衣裳，又把她放回床上去扒拉玩具。

&esp;&esp;托谢有容的福，阿四到点了毫无睡意，今夜的睡眠推迟，顺利见到了传说中每日两次来报道的小阿姊姬宴平。

&esp;&esp;外头吹的是鹅毛大雪，一进丹阳阁，来人都要先脱去外头的毛披风、褪了厚衣、脱靴，站在外间去去寒意，才好掀开帘子一角进里间和阿四打个照面。

&esp;&esp;姬宴平用手炉暖了手往两颊上贴一贴，确认是暖和了，俯身就往床上爬。宫人们起身行礼，还没来得及开口拦，眼睁睁看着她第一下没爬好，滑了脚，“咚”一声整个人砸进床。

&esp;&esp;阿四抱着布老虎整个人被震得颤了颤，被手疾眼快的宫人抱起来，震惊地低头看着陷在被褥里半天没爬起来的小阿姊。

&esp;&esp;姬宴平自己也惊了，万幸两张并在一处的床榻够大，没有砸到阿四。她不要宫人伸手拉她，自顾自滚了两下，从床上坐起来，露出手里捧着的各色布偶、玩具，懊恼道：“怎么就摔了，幸好玩具没磕碰。”

&esp;&esp;晚一步进来的内官好气又好笑：“三娘快将宝贝们先放下，叫奴婢看看你有没有伤着哪里。”

&esp;&esp;姬宴平今年入学弘文馆，诗书骑射是一并在学的，这点摔摔打打她并不放在心上：“没事儿呢，我先看看妹妹。”

&esp;&esp;内官也拿淘气的三公主没办法，此前姬宴平是宫中最小的，上头的都偏疼她，唯有弘文馆的谢学士能管教几分。

&esp;&esp;姬宴平将怀里的玩具摆了一排，抬头笑问阿四：“快叫阿四来选一选，喜欢哪一个？阿姊全送给你。把妹妹放下吧。”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宫人说的，宫人便依言将阿四放下，由着她去选着玩。

&esp;&esp;“妹妹真有趣，”姬宴平笑得见牙不见眼，此前都是她最小，现在她下头也有人了。

&esp;&esp;坐在人后的谢有容因帷幔挡了一角，未被姬宴平发现。他见孩子们玩得高兴，便向内官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出声，默默地在后头看着。

&esp;&esp;约莫是前头几个阿姊做了很好的榜样，姬宴平小小年纪照顾起妹妹来也似模似样的，嘴上说个不停，依照阿四的动作自问自答自娱自乐。

&esp;&esp;刚开始阿四会“哦哦”、“啊啊”之类的应两声，后来发现自己不回答也不妨碍姬宴平的兴致，就闭嘴专注于手上的鲁班锁。可惜她力气太小，抽不出木块，根本玩不转。

&esp;&esp;阿四这具小身板还是太小，连爬都还不会，只能稍微坐一会儿，没多久就眼睛一合想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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