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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节（第2页）

&esp;&esp;姬若木极少有的、时隔十数年，脸颊微微发热，升起一点难以言喻的羞窘。她唱完乐曲，慢慢移开对视的目光，提醒妹妹：“到地方了，我们该下车了。”

&esp;&esp;“唔……”阿四如梦初醒，下车之前不忘夸赞，“长姊唱的就是最好的。”

&esp;&esp;一路上听得太多阿四的夸奖，姬若木已然能坦然应承：“是么？那下回有时间再唱给你听。”

&esp;&esp;“好啊好啊。”

&esp;&esp;依山势修建的山庄混迹在漫天雪色中，与山色浑然一体，是阿四从未来过的地方。每每有出宫游玩的机会阿四就兴奋异常，全然忘记事先问过目的地。

&esp;&esp;阿四裹着白狐裘，试图融入这片漫山遍野的雪景，感慨无限：“郊外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地方。”

&esp;&esp;姬若木对此地不陌生：“我儿时会来此处避暑，却也是

&esp;&esp;阿四怔忪间，姬若木取过热水沾过的棉巾拭去阿四睫上冰花，叹气：“我们阿四啊，太多情了。”

&esp;&esp;为远在天边的无关人士多情伤神，是痴儿啊。

&esp;&esp;铜炉内跃动的火光附来融融暖意，阿四僵冷的心随身躯温暖，带着些许歉意向姬若木道谢：“劳累长姊忧心了，我刚才突然想到从前的难过事，走神了。”

&esp;&esp;“旁的也就罢了，操心你是我该的。你才多大，就有这么多的伤心事。有什么是不能与我们说，要自己暗自伤心的呢？”姬若木把棉巾丢还侍从，背手望阁楼顶天窗估摸时辰几何，吩咐侍从准备回去歇息。

&esp;&esp;姬若木罕见地开玩笑道：“若是我们家也不能解决的难题，我猜就只有长生不老了。”

&esp;&esp;阿四已然从惊慌中挣脱醒来，惆怅道：“大约是梦中所见吧，遥远不可得，所以伤心。”

&esp;&esp;阁楼高耸，下楼费事费时，走惯了的侍从前后簇拥两位皇子。

&esp;&esp;趁着下楼的功夫，姬若木有意牵引阿四多说几句：“忧思多虑者多梦，平生何处令我家幼妹不开怀？还是说，何等恐怖噩梦，能让你白日回想也要惊悸。”

&esp;&esp;阿四不似来时连蹦带跳，脚踏实地一阶一阶向下走，默然许久后回答：“是噩梦。我梦见了死去的人，很多很多。不是天灾，人却死的惨烈，落得白茫茫一片。分明是无声的画面，却叫我更加惊恐。”

&esp;&esp;“这样啊……”姬若木发现自己比预想的还要了解阿四，几乎在阿四说完的下一刻，她就对阿四刚才的异常反应有所猜测。冬日死人最多的，无非就是寒冷。瑞雪兆丰年，也召走了无数性命。

&esp;&esp;临近鼎都的州县百姓生活负担越发沉重了，这个冬天注定要冻死很多人。这座阁楼确实很高，足以望远临县的惨状。

&esp;&esp;有姬若木提前的嘱咐，阁楼外连接住处的连廊裹上了冬装，素色的厚实棉布一匹匹从库房运出，围上连廊长柱，只为遮蔽风雪。

&esp;&esp;阿四踏上连廊，陷入满眼的雪色。棉花之白，比雪花更甚。她低下头，让目光集中在深棕的地面。

&esp;&esp;鼎都是国之首都，首都意味着大量不事生产的人口，肆意挥霍的贵族、耗费胃口巨大的士兵和马匹、众多的仆从和工匠……集天下之物力供给鼎都不假，可物力也需被送进城才能享用，而鼎都地势易守难攻、运力不足，以至于物价高昂。

&esp;&esp;或许，这就是皇帝要她亲自来找寻的答案吧。

&esp;&esp;阿四情不自禁地设想，既然周围灾民人数一年胜过一年，为什么不在更早的时候迁都？

&esp;&esp;姬若木开口打断了阿四的杂思：“既然你心有旁骛，这雪是不能尽情欣赏了，后日我带你去城外做些善事吧。人是不能清闲的，太闲就会胡思乱想，明天你就好好想想要做些什么，再早早睡一觉，后日天亮我们就出门。差不多来得及黄昏之前回宫。”

&esp;&esp;她既不说宽慰的话，也不过问阿四的内心，只是三言两语安排了后两日的行程。

&esp;&esp;可这是个万物凋零的季节，城外能有什么善事可做，无非就是赈济灾民罢了。

&esp;&esp;阿四轻轻点头，也简单地回：“好。”

&esp;&esp;饮下热乎乎的安神汤，一夜无梦。

&esp;&esp;翌日，阿四双眼一睁，用过早膳第一件事先问隔壁姬若木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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