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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前两年大旱,不少佃农交不上赋税,弃田从商,从而废下来...”
韦誉的话还未说完,一名皇城司使步入殿内,对摄政王毕恭毕敬施了一礼,朗声道:
“启禀摄政王,下官奉命搜查韦府,在书房暗室中找出五万两黄金,四十万贯的飞钱和数箱古玩珍宝。”
陶临渊放下《鱼鳞图册》,修长手指轻叩紫檀木桌面,在寂静无声的殿中发出哒哒的声响。
这一声声脆响好似敲打在韦誉的骨缝上,让他情不自禁抖似筛糠。
“农寺卿一年的俸禄不超过六万五千贯钱,韦大人可否告知本王,你书房里的金银珠宝又是从何而来?”
韦誉见事情败露,他想起自己身后那些得罪不起的世家大族,眸底闪过一道精光,毫不迟疑朝殿中的盘龙大柱撞去。
只要他死了,便是死无对证,他的妻儿也会受到那些人庇佑。
还好守在一旁的薛锰早有准备,一把擒住欲要触柱自尽的韦誉。
“司农卿韦誉,篡改田契,以权谋私,即刻削去官职,押入皇城司审问。”
殿内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不知不觉停了下来,户部官员悄悄看向太师椅上神色冷隽的男子。
摄政王雷厉风行,在半夜就定下韦誉的罪,想来在明日早朝上,那些与韦誉暗中有勾连的臣子,定会被摄政王的雷霆手段打得措手不及。
果然,在翌日早朝上,当皇城使将韦誉的认罪书在文武百官面前亮出来,即刻在金銮殿中掀起一片哗然。
站在最前列的沛国公脸色铁青,他习惯性伸手想去捋一捋胡子,却碰到了光溜溜的一团褶子肉,心中愈加恼火。
坐在龙椅上的魏无晏听到殿下百官窃窃私语,不由微微侧目,看向身旁眉眼清冷的蛟龙大人。
摄政王似是察觉出她的目光,转头冲她一笑:
“微臣还未谢过陛下昨日送来的晚膳。”
男子这身皮囊本就绝色,一对勾人的凤眼微微弯起,眉眼间的寒霜消退,仿若春风拂过冰封已久的山谷,裂开一道缝隙,流出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召回大地春色。
魏无晏大饱眼福后,报以落落大方一笑:
“朕听詹公公说摄政王昨日在垂拱殿案牍至丑时,一想起爱卿深夜还在为国事操劳,而朕却在呼呼大睡,朕心里愧疚得紧呐,恨不得亲自下厨烹上一盅参汤,好为爱卿补补亏空的身子。”
小皇帝一如既往油嘴滑舌,兴许是昨夜睡得不错,少年亮晶晶的大眼好似一汪清泉,水波荡漾,却又透出几分真诚。
陶临渊勾着薄唇,低眸看着少年露在龙袍外的纤纤玉指,语气微妙:
“陛下龙血凤髓,贤身贵体,自当远离庖厨,不过微臣昨夜整宿未眠,脑中确是有些发沉,不知稍后下了早朝,陛下可愿体恤微臣,亲手为微臣推拿头穴?”
金銮殿里的文武百官还在为刚刚皇城使宣告的消息议论纷纷,没有注意到金阶上交头接耳的君臣二人。
“自然...自然是可以。”
男子幽深不见底的漆色眸子过于魅惑,魏无晏一时不觉,便应下了声,等回过神来,不由懊悔自己定力不佳。
最终还是她先垂下眸子,躲开了男子灼灼目光。
“摄政王,纠察,弹劾官员原本是御史台之责,皇城司怎可越过御史台,直接将司农卿这等三品要职缉拿。况且,皇城司里的酷刑是出了名的凶恶残忍...若无御史台的官员在旁督查,韦誉的认罪书恐怕难以让人信服。”
沛国公出列上前,出言挑明百官心底的疑惑。
是啊,只一夜的功夫,堂堂正三品司农卿就沦为阶下囚,就算摄政王想要一手遮天,在大农司安插自己的党羽,也未免太张狂了一些。
面对咄咄逼人,义正严辞的沛国公,陶临渊唇角勾起讥讽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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